孟扶搖想了想,突然笑了。
「壺是空了,但俺可沒看見什麼一斛春,更沒看見劫匪——俺是你昨晚收留的流浪客,你見過把打劫者請進馬車一起同行的嗎?」
她清脆的說完,拍拍手,轉身就要下車,「至於您的酒怎麼不見了……去問問您的肚子吧。」哈哈一笑,孟扶搖去掀簾。
「德王性情暴戾,睚眥必報。」身後,傳來不急不忙的宗越的聲音。
「那又怎樣?」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救命神酒被人喝了,定然勃然大怒,嗯……聽說他麾下赤風隊精擅追蹤和刺殺……」
孟扶搖掀簾的手頓在半空,半晌,狠狠將簾子一甩,霍地轉身,大聲道,「你玩這麼多花樣,不就是想留下姑奶奶我麼?成啊。」
她大步回身,大馬金刀一坐,順手拉開小桌的暗屜,從抽屜裏翻出糟魚、火腿、筍幹、芙蓉酥,一齊堆在自己麵前,又毫不客氣的取出玉杯銀筷,下筷如飛的大吃特吃,一邊吃一邊道,「留下我,就要養得起我,以後每天我要求不低於這一餐的供應,還有這玉杯銀筷,我不嫌棄你用過,就配給我了,還有衣服,你那件銀貂倒好,但我不喜歡肉麻兮兮的白色,你給弄件黑的來,好了,暫時就這樣。」
宗越把玩著那盆紫草,淡淡道,「行啊,可是你也不能幹吃飯不做事吧?瞧你胖得還有人形麼?」
……
孟扶搖張口結舌——我胖嗎我胖嗎我胖嗎?我身材正點曲線玲瓏該凸就凸該凹也絕不凸,你丫丫的眼睛怎麼長的?
這人給人感覺幹淨晶瑩得雪似的,怎麼說起話來這麼惡毒呢?整整一個毒舌男,他不覺得很對不起他那裝純的白衣服嗎?
孟扶搖怔了半晌,將悲憤化為食慾,幾盤小菜都幹完才冷笑答,「我胖死也與你無關。」
「有關。」宗越還是那副不動聲色的樣子,「我的小廝,不能太醜,不能太胖,不能太傻,也不能太漂亮。」
「你的小廝?誰?」孟扶搖瞇起眼睛。
宗越不答她的話,先上下將她打量一番,不太滿意的點點頭,道,「還好,你不漂亮,不聰明卻也不算傻,至於胖……可以減的。」
……
孟扶搖牙齒咯咯咯咬了半晌,忽然笑起來,點點頭,道,「還好,你也不漂亮,不聰明,有點胖,明明是個猥瑣毒舌男還偏偏要把自己往玉樹臨風上打扮,以為自己是西門吹雪,還性格惡劣滿嘴謊言仗勢欺人栽贓陷害……雖然你毛病很多,但是我相信,還是可以改的。」
她笑得毛骨悚然,慢吞吞道,「俺會費點心思,調教你的。」
「那好。」宗越居然毫不生氣,點一點頭,道:
「那麼就看,誰調教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