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誰調教誰?
此時抽手已經來不及,孟扶搖手指一蜷,幹脆狠狠抓住褥墊一拽,一個大仰身生生將褥墊抓掉,滾落在地。
將墊子往身前一抱,還滿麵幸福的用臉頰蹭了蹭,孟扶搖腿蹺上馬車壁,翻個身雙手抱胸繼續「呼呼大睡」。
隱約感覺宗越蹲下身,將褥墊從她身下抽走,抽褥墊時他的手突然一頓,好像看見了什麼,隨即一陣沉默。
孟扶搖閉著眼,思緒卻在飛快旋轉——他在看什麼?哎呀不好,那腰帶還在懷中,剛才動作太大,他抽去褥墊時是不是看見了?
還有剛才那車板下,那薄薄的一條到底是啥?可恨的宗越,回來這麼快!
趁宗越轉身,眼角瞄了瞄,倒也沒看見什麼,孟扶搖放下心來,酒意上來,困意上湧,不多時,竟然真的睡著了。
這一覺好睡,睜開眼時天光已經大亮,晨曦從霞影紗的窗紙透進來,打在對麵盤坐的宗越臉上,映得如櫻的唇色更增鮮艷,而肌膚透明,宛如脂玉。
他一身白衣,趺坐於一張純白毫無雜色的狐皮上,如玉池堆雪,月照浮雲,幹淨純粹得像是未經採擷的高山雪蓮,有種極致的清潔與光明。
元昭詡尊貴優雅,風華無限,戰北野鮮明厲烈,氣度淩雲,雲痕頎長如玉樹,幽瞳似星火,都是天下少見的好男色,孟扶搖以為自己運氣好,最美的類型都見過了,此生不會再為誰驚艷,然而今日晨曦下的宗越,那種自肌骨裏透出的無瑕與晶瑩,依舊令她忍不住驚歎。
歎完了欣賞完了,孟扶搖搖搖頭,輕手輕腳爬下車,身後忽有人道,「去哪?」
「宗兄,在下還有要事,不便同行。」孟扶搖回身,肅然道,「昨晚厚賜,多謝多謝,就此告辭。」
宗越抬眼瞅著她,忽然慢條斯理一笑。
「既然知道是厚賜,如何僅僅謝上一句便走?」
「嗄?」
「一斛春很珍貴。」宗越突然道,「世人多半不知,這酒還有入藥功能,和雪蓮,血首烏,玉蟬封存,冬月埋於地下三個月,來年開春取飲,可治經脈淤枯之症。」
「那又怎樣?」孟扶搖挑眉看他,心中隱隱覺得不對。
「昨晚咱們喝的那壺酒,就是中州德王托人給我的,他練功走火入魔,氣血淤積百治不愈,無奈之下找到了我,如今我剛剛為他尋齊那三物,準備帶回中州給他泡酒。」他伸出纖長手指,指了指桌上空壺,「但是,就在昨天,我遇見攔路打劫者,無奈之下,這用來救命的稀世名酒,被搶劫了。」
……
孟扶搖咬牙切齒的盯著宗越——剛才是哪個傻帽覺得他「幹淨」、「清潔」、「晶瑩」、「無瑕」的?
宗越神色不動,平靜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