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十七樓的安然(2 / 3)

我時候來才知道這個男子是中國一個著名的演員,他不大會唱歌,僅唱的幾首歌也總是淡淡的如流水般靜靜地流在溫婉的人的心裏。姐姐的日記上說,她想去聽他的演唱會,可是那個男子卻從未說過要開演唱會,好像唱歌隻是他生命中一個絢爛的小插曲。結婚後更是沒了音訊,如流水般的歌聲也終於伴著姐姐的離去消失在了某個寧謐的小鎮。無人知曉。

無人知曉,是她的感傷,是我的秘密。

在十七樓的日子,我越來越像安然。

齊洛的工作和他的人氣成正比,趕通告,做造型,接受采訪,飛來飛去的生活讓我在這個夏天的開頭一個人真不適應。他隻在第一個晚上留在了公寓裏,為我這個對一切都新奇的孩子介紹了這個“家”的點點滴滴,然後他給了我一間大大的書房,這著實讓我開心了好久,這也是我發現我和姐姐最最相似的地方了。我沒有告訴他在看到他房間那架大鋼琴的時候我是多麼興奮,因為他一定不知道偷偷學琴的快樂。我喜歡音樂,喜歡鋼琴,喜歡吉他,可是這一切的喜歡都是我以前不敢說出的。

在韓國,能夠得到新宇哥的愛護我已經非常滿足,在他的幫助下偷偷地彈鋼琴已經是非常奢侈的事情。可是到現在我隻會一些最最簡單的小曲子,我甚至都叫不全他們的名字。最最清晰的是那首《小星星》,在小學的時候音樂課上老師陶醉地彈起這首曲子的時候,我便喜歡上了。那時候不懂得琴譜,我隻能回去後把旋律哼給新宇哥聽,然後他再去問鋼琴老師,最後他學會了這首曲子。我還記得那個時候他歡快的模樣,看著他在鋼琴上躍動的指尖,鋼琴的魔力便飛向了我的大腦。我想我要學會它。

逐漸適應了一個人空空的日子,學會在晴好的天氣裏偶爾下樓跑很遠去超市,買新宇哥最愛口味的口香糖,包裝上的不同字跡提醒我離韓國已經很遠。我呆呆地回想那些有哥哥陪伴的日子,那種依賴是在絕望裏麵最最充足的喜悅。可是現在,在超市的玻璃窗裏,我看不到也感受不到那個屬於我的十七樓的等待,我能想到的是空空蕩蕩的公寓裏坐著一個少女,那臉上的表情應是書寫著落寞的。這不是我想象中的家。

那個身世被攤開的夜裏,徐爸爸懊惱地將手支在餐桌上,他剛剛公布的驚人消息把我和新宇哥徹底打入了穀底。我永遠記得一向溫文爾雅的新宇哥突然向他最敬愛的爸爸爆發:“為什麼,為什麼你到現在才說?!為什麼現在要小沐回去,為什麼?!”我已經不知所措,眼淚奪眶而出卻像假裝平靜,幻想著是不是爸爸和媽媽一起聯合起來逗我玩得遊戲,可是在我問爸爸是不是真的的時候,他的沉默已經表明了一切。我,原來是一個棄嬰;我,現在才明白徐媽媽過去對我不太友好的態度,那就像童話裏寫的那樣,隻有後母才不會疼惜灰姑娘。而我,到底是誰的孩子?為什麼不要我?我的媽媽會疼愛我麼?我的家溫暖嗎?太多的理由讓我回來,找到我的家,讓我好好生活。我是怎麼也不會想到,有一天我會麵對著一個沒有父母、沒有新宇哥的空巢的。

新宇哥,我很想你。你永遠都不會把我一個人丟下,留在陌生的人群裏。這是我們的默契,也是我對你的信心。這是一個那時候想起來罪無可恕的秘密:他,是我第一個喜歡上的男生。我不能寫日記,雖然新宇哥送給我好多漂亮的日記本,他總會微笑著說:我們小沐快把心事都寫起來,快樂的可以珍藏留著以後再看,難過的寫進去就忘了吧。哥絕對不會偷看哦!他還鄭重其事地拉住我的手打勾勾,我真的知道,知道你要我很快樂很快樂。可是我不能寫,不能!我怕,那滿滿一紙都會是隻關於你的點點滴滴還有,徐媽媽的可怕表情,我不能泄露,泄露這個天打雷劈的秘密!雖然,高中畢業的時候被小娜叫去看《妹妹戀人》的時候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原來兄妹也可以相戀在一起的!小娜直呼鬆本潤很帥的時候,我隻覺得他與你相差甚遠。還有,我多麼希望,最後那一幕豁達的天地——奔跑中的可以是我和你。

新宇哥,你喜歡我嗎?我不知道,因為我從不敢奢想答案。我怕再你的點頭與搖頭間,我的世界會塌方淪陷。你從來沒有交往的女生,也許是因為你怕分散了學習的注意力,我想不其他理由來搪塞自己。這般完美的少年居然不曾有美麗的愛情,誰都會覺得可惜。可是我卻不能隱藏我的竊喜,至少你還不是屬於別人的……我沒有交往過男生,小娜常常會在我耳邊念叨形形色色的所謂的“帥哥”,還每每會拿他們與你比較,甚至她猜中了我的心事,說我不戀愛完全是為了你,我隻能在羞愧中搖頭,我知道也許我隻是在守候一個不實的夢境。你的身影覆蓋了我生命的痕跡,直到在二十歲這一年完全消失不見。

失魂落魄地回到十七樓的時候出現了我想都沒有想到的場景:齊洛斜斜地倚在電梯口,頭低低的,陽光在他的背後照過來把他纖長的身體拉得更長,隻是臉上的的陰鬱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更明顯了幾分;最令我驚訝的是,他的嘴裏叼著煙,也許吐了煙圈,也許沒有,光線太暗,看不清楚。

“你出去很久了,安然……”他突然開口說話的時候臉也抬了起來,對上我的眼睛的時候,我抖了一下,手裏的東西瞬時散落在地。沒有完全看清楚他的表情的時候,他甩掉了手裏的煙,猝不及防地將我推進了電梯,然後將我抱住蠻不講理地開始吻我。如果說第一次的吻,是因為他愛著安然,那麼這一次呢?我突然厭惡這個野蠻的男生,掙紮著想要把他推開,可是他抓住了我的手緊緊將我按壓在電梯的牆上,我的掙紮顯得無濟於事般可憐。我能聽到我的頭發與金屬質感的電梯間摩擦的聲音,也能夠聽到唇齒間糾纏的聲音,直讓我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