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說：“打工根本存不了幾個錢，去掉必須要開支的一部分，餘下的少得可憐，那些年輕娃兒‘月光族’太多了，前半個月有錢花，後半個月就開始問老子有沒有煙給他抽一支，一個月的薪水後半月就沒了蹤影，這些‘*蟲’不懂節約，悲哀！打工那幾個錢是節約出來的，稍微大手大腳花一點，一個月的‘口糧’就死翹翹沒了。”
說話間，何二狗來了，他給每人遞上一支香煙，說：“哇塞，今天個個都這麼老實，怎麼不摸兩把？都當好人了？不錯嘛！”
歪嘴對何二狗說：“根老子，那個敢跟你比喲，你*都是鼓圓了的，工資又高，你幹一天我們要幹一個星期才比得上。”
何二狗說：“歪嘴，牛皮不是吹的，火車不是推的，你又在冒皮皮，我的工資一天也隻比你多一二十元，也沒有你說的那麼誇張。”
胖子（以前的小胖）說：“現在這社會，有錢就牛皮。”
何二狗對胖子說：“錢錢錢，命相連。有些人是掙了不少錢，可是有得掙，沒得花。胖子你想發大財的話，晚上買把玩具槍去搶金店嘛，包你發財。”
我說：“不是你的財就別往褲襠裏塞，小心撐死你。”
歪嘴說：“你不想發財來廣東搞個球，如果想做公益事業的話，今晚來個現場直播，你請客行不？”
我對歪嘴說：“不是不想發財，隻能發正財，不能發歪財。”
歪嘴下意識摸摸自己的嘴，忽然明白了什麼。
何二狗忍住沒笑出來。
胖子說：“打工打工，最後還是兩手空空。”
歪嘴說：“打工就是那個熊樣，也存不了幾個錢，出門在外把年紀混大了就回家算球了。”
說話歸說話，我還是不停地給兄弟幾個把茶衝好，說道：“莫光吹牛皮，喝杯茶，說點正事，我們哥兒幾個年齡都差不多大，以後不打工了回家到底怎麼打算？”
胖子說：“打工不僅僅是掙點工資，最重要的是積累經驗，為日後自己創業所用。假如搞個小作坊式加工，有十個人為你打工，你自己做個小老板，就有十個人給你掙錢，比你一個人掙錢來得快啊！我們今天為別人打工，別人明天為我們打工，這才是打工的升級版，沒有這種想法，永遠是個兵，不可能成為將。”
我說：“作為第一代農民工，我們已經邁入年齡那道坎兒了。用自嘲的一句話來說，我們的下半身已經‘入土’了，過了大半輩子了，不能創大業，創點小業應該可以吧，不然回到家鄉怎麼辦？在企業裏，元老的身份不再是我們驕傲的資本，我們拚的是年齡而不是知識。”
何二狗說：“作為農民工，退，農村我們還有土地；進，我們還可以留在城市打幾年工。看起來我們農民工進退自如，實則不是那麼回事。農村的幾畝薄田薄地，產出的糧食解決溫飽是可以的。但是今天不同於三十年前了，今天的農民工要的不是溫飽，而是富裕。僅僅靠農村哪點莊稼，今天滿足不了農民工的‘胃口’。到那時，大批的第一代農民工無法在城裏呆下去，將返回農村。在城裏打工，每月到手的現金拿習慣了，麵對貧瘠的土地，我們該怎麼辦？”
歪嘴說：“作為土生土長的農民工，多年在外打工，我們既想念家鄉，又不願回到家鄉。老家，有我們的父母兒女，自然思念。每年的春運，人山人海，在外務工的農民工都不懼怕擁擠要回家團圓，正是家鄉有親人的牽掛；不願回家，是莊稼出不了錢，農村太窮。”
胖子說：“現實不能遂人所願，我們第一代農民工絕大部分將返回農村，首先是年齡不饒人，這個大家都曉得的。二是，在城裏又不能創業，這個問題咋個搞嘛。”
我說：“有許多第一代農民工連莊稼都不會種，我自己都不會，以後回到農村咋個整啊！”
歪嘴說：“我也不會，父親在世的時候教我犁田都沒學會，第二年父親就去世了，連‘老師’都沒了，以後還種什麼莊稼，幹脆餓死得了。”
胖子說：“我隻插過幾次秧苗，其他也不會，父母年紀大了，根本就不能種莊稼了，以後回鄉也不會種莊稼，幹脆移民去月球住。”
何二狗說：“我隻是看過父母種莊稼，自己沒動過手，以後回到老家不會種莊稼就不種，去養老院也行。”
我知道兄弟幾個一半是開玩笑，一半是真的，要說不會種莊稼的第一代農民工肯定是有的，在他們看來會不會種莊稼都不重要了，因為種莊稼沒“油水”。打工一個月的工資就可以抵種半年莊稼的收入。
喝完茶，胖子、二狗、歪嘴、我，又開始打麻將了，主要是何二狗這鳥人催著要打幾圈，四川人空閑時最喜歡玩麻將。
時間不早了，我們幾個收拾好麻將就“下課”了，早點休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