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完夜飯,在出租屋裏看新聞。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歪嘴的號碼:“兄弟,晚上有沒得空,過來喝茶。用不用跟嫂子請假呀?嫂子不會揪你的耳朵吧?”
我笑答:“歪嘴哥,你真把我當耙耳朵了,我還沒患‘妻管嚴’,在家我是領導,隻有嫂子向我請假,沒有我向她請假的。你把我們四川男人貶得像個啥子?晚上有行情嗎?”
歪嘴回道:“聽說包子今晚不加班要過來喝茶。”
我疑惑地問:“誰是包子?到底是哪個嘛。”
歪嘴答:“磨石廠的包子你知道不?市區三岔路口往右拐第二個胡同‘合家歡’建材店打工的包子,他們老板的門市就在那兒。”
我開玩笑道:“我知道了,原來是包拯的後代,是有這麼個人,好久沒見過麵了。”
歪嘴道:“對頭,就是他。我好久也沒碰到他了,今晚他要過來的話,你過來摸兩把行不?”
我回道:“到時你打電話給我。”
半小時後,我的手機響了,歪嘴打過來的:“師兄,過來喝茶,包子已經到了我這裏。”
我騎上一輛破舊的自行車,好久沒修過這輛破玩意兒,騎起來吱嘎吱嘎的作響,我用力地蹬著自行車,向歪嘴的出租屋奔去。
一進門,我就看見包子坐在房東留下來的破舊沙發上叼著香煙。
“哎喲,好久不見了,老三這些年發跡了嗎?”包子一邊上前握住我的手,一邊給我遞上香煙。
“哎呀,打工就這個酸樣,發不了財的,隻能說是解決溫飽而已。對了,包兄這些年混得不錯吧?”我問道。
“不行,也隻能說將就著過,打工是這個樣子,窮也窮不死人,想富門都沒有。”包子說。
“對了,老三,嫂子怎麼沒來?”包子問我。
“為了證明我是個公的,今天沒帶嫂子來,歪哥老是不相信我的耳朵是‘硬’的。”我開玩笑道。
歪嘴笑起來:“師兄,在外麵嘴硬,晚上回去跪了搓衣板誰也不知道。”
歪嘴的老婆熱情地給我們泡茶。我對歪嘴的老婆說:“嫂子,你們結婚這麼多年,歪哥跪過幾次搓衣板?”
歪嘴老婆回答:“我們家男人從沒跪過搓衣板,我擔心你跪過不少,要不然掀起你的褲子看看,你的膝蓋有繭巴沒有?”
包子開玩笑:“會跪搓衣板的男人是三好男人,現在的女人都想嫁灰太狼式的男人,我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歪嘴老婆接過話茬:“還是包子想的通,嫂子跟著他不會吃虧。”
包子的老婆說:“男人的話鬼才相信,樹上的麻雀都哄得下來。”
歪嘴說:“包子,有沒有膽子,現在找幾個人來摸兩把,敢不敢上‘戰場’?”
我說:“包夫人不開口,包老爺恐怕得掂量掂量。”
包子老婆說:“包子打麻將我從不過問,他要是褲衩都輸掉了,我也不會吭一聲。”
我說:“天下的女人都應該向包嫂學習,對男人要悠著點。”
歪嘴老婆說:“打牌這檔子事,有輸有贏,魚嘴裏的水有去有回,今天輸,明天贏。”
包子說:“歪嫂這麼通情達理,歪哥肯定為打麻將這事沒跪過搓衣板。”
歪嘴說:“包嫂,今天包兄摸幾把,你應該沒意見吧?”
包子老婆說:“我不用管他,他要打我也管不著。”
包子知趣,夫人話雖這麼說,心裏不一定讚成,還是不打麻將好,幹脆推辭說:“白天累,晚上要早點休息。”
我說:“包哥,這下投降了吧?”
包子咬咬牙:“不是不敢打,白天真累,腰好酸痛。”
我問:“包哥,你幹那活兒真的辛苦?”
包子說:“一是辛苦,二是粉塵大,我真有些擔心。打磨那些石塊時粉塵漫天飛,戴了防塵口罩也不管用,我早就不想幹了,嫂子讓我堅持一下,明年春節就不幹了。”
包子老婆說:“不管怎樣,再熬幾個月真的不讓老公幹了,那活兒太危險了。”
我說:“粉塵大了會患上塵肺病,在電視上都看了‘開胸驗肺’的報道。要不然去做點別的也行。”
包子說:“有這個想法換工作,年齡也不小了,想回老家去,又不知道回家以後做點什麼好,實在找不到門路。”
歪嘴說:“有沒有親戚在老家做點生意什麼的,讓他們扶你一段時間,摸熟門道後就單幹。”
包子說:“沒有,隻有舅子在老家買了一輛小麵包車在拉客,生意不好,隻有年頭年尾春節期間回鄉或出門的人多一點,那段時間賺錢容易點,平時留在農村的都是老人小孩,老年人出門少,又帶上孫子,一老一小兩個人隻收一個人的車票錢,那些老年人不會給孫子買票的,錢不好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