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種不行，一日三餐要糧食下肚子，才不會挨餓。”老陳說。
“農民的本性是，寧願累死，不願閑死。隻要動得了，田裏地裏一定要去。這是我爺爺生前最愛說的一句話。”我說。
老陳點頭表示認可。
正閑聊的時候，老陳口袋裏的手機響了，是他兒子打回來的。
煲了接近半個小時的電話粥，老陳的兒子才掛斷電話。
我問老陳：“您兒子告訴了什麼好消息？”
老陳眨巴著眼睛，笑眯眯的眼神裏暗示著有好消息。
“我娃兒說，年底回來打算買房子，他讓我轉告你，趁你還在家幫忙打聽一下房子的行情。”老陳喜上眉梢地對我說。
我豎起大拇指：“恭喜您，好事來了。老陳，我沒騙您吧？
老陳笑而不答，更多的是控製住內心的喜悅。
我家的老房子距離老陳家不到一百米遠，搬家的時候母親把鑰匙留在了老陳家。
老陳說：“你家的鑰匙在我這兒，我陪你進屋去看看。”
老陳開了房門，屋裏幾乎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了，到處懸吊著蜘蛛網，一個接一個，像擺陣似的。那口碩大的鐵鍋是用來煮豬食的，早已鏽跡斑斑。屋角堆放著一堆木柴，我對老陳說：“這些木柴您拿去燒吧，留在這裏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
老陳點點頭：“那也行，有空的時候我就搬走。”
房屋裏到處布滿了灰塵，電線已經嚴重老化，我關掉了總閘。屋頂有的地方開始漏水，下雨的時候，雨水順著橫梁跑，明顯看得出有被雨水腐蝕的痕跡，不知道哪一天就會塌下來，已經是危房了。
說話間，一隻老鼠從我*逃走，膽大包天。老陳笑了：“這死耗子還是有點膽子。”
看著我家曾經的老屋子如今這等模樣，難免有些感慨。
“老陳，我這房子能值多少錢？”我跟老陳開起玩笑。
“這樣子還會有誰要？你白白送給人家，恐怕別人還要反過來向你要錢。”老陳笑著說。
“這是古董了，兩百年後不倒的話，肯定值錢。”我笑著說。
“本來我們這窮地方，山高皇帝遠，就這麼十幾戶人家，如今留下來的老房子就像八九十歲的老人，離倒下去的日子不遠了。”老陳說。
“現在，我們村有多安靜，安靜得讓人直害怕，沒一個說話的人多可怕。我在山上一個人幹農活，累了休息的時候，想找個人吹兩句牛都沒辦法，隻好一個人抽悶煙發呆，時間過得好慢。以前就不是這個樣子，累了把手中的家夥一扔，就去找個人吹吹牛，抽抽煙，時間過得好快，變化太快了。”老陳說。
“是啊，誰也不會想到大夥都從村裏搬走了，要說住在這大山上交通也不方便。再說這些年外出打工手上有了點活錢，去鎮上或城裏買房就是很自然的事了。”我說。
“時間不早了，去我家吃早飯吧。”老陳拉著我往他家走。
山水煮出來的稀飯真的很香。吃著老陳家的稀飯和鹹菜，雖然早餐簡單了點，但我吃著卻特別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