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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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出嫁後我就教了我爸上網,這樣我不在家時兩老可以看看電影什麼的。沒想到今天老頭居然在網上和人下圍棋。我過去看了一下,中盤已經接近尾聲,老爸執黑反而倒差近十目。在我的指點下很快盤麵變得不相上下。等我走出一招先手靠斷加二路連扳作劫破眼的組合拳後黑棋已經勝利在望。雖然殺不了白棋,但借打劫之機占上十來目的便宜還是不成問題,老爸喜得手舞足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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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對話框中跳出一行字說老何你兒子在旁邊支招吧。老爸說我不會打字你幫我回答他說老子是自己下的。我一邊打字一邊問對方是誰呀好象跟您挺熟似的。得知是樓下老李我不禁莞爾說爸你們還真是超齡新人類,要不要發個E-mail給媽問她飯做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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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還沒反應過來對方答話了說露馬腳了不是,你兒子要不在你會打字?有種我們麵對麵來個十番棋賭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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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惱羞成怒要我回答說是我兒子在怎麼了?有種你讓你兒子和我兒子來個十番棋賭多大都行。我心想按說我跟我爸也沒血緣關係,怎麼這厚顏無恥倒是一脈相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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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端著菜從廚房出來說好了別玩了準備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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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菜說媽你真偏心盡做我姐喜歡吃的菜。媽說我要是做你喜歡吃的菜哪還輪得到你姐吃啊全被你一個人吃了。從小媽就看不慣我姐的零用錢零食被我搜刮得太厲害,經常為此抱打不平。相反爸卻隻知道拖我跟他學圍棋。弄得好象姐是媽生的我是爸生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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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姐回來了一進門就說媽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媽問怎麼回事,姐笑眯眯地瞅著我說豆子肯陪女孩子逛街呢!媽聽了大喜連聲問是誰家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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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這可得問您了,您有沒有失散的兄弟姐妹?那女孩跟我說她是豆子的表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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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老媽笑得前俯後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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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脹紅了臉說你們別聽姐瞎說,我跟那女孩沒什麼。我可以麵不改色地衝小女生大講黃段子甚至吹噓性經曆,被姐挪諭幾句居然弄了個關公臉。

自已也有些奇怪,厚黑功底有待提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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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和林萱也確實沒什麼,就是我強奸了她一次。可這話我能說出口嗎?逼急了我隻好祭出我的法寶,我說何薇何薇何薇我肚子餓了,還開不開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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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招果然管用,姐立馬衝過來擰住我耳朵說臭小子很久沒打架了你皮癢是不是?我不甘示弱說何薇你敢揪我耳朵說著便嗬她癢。爸媽坐在一旁微笑著看我們鬧一副享受天倫之樂的樣子。看來兒女天真對父母而方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我想可能是因為這會讓他們在精神上回到我們小時候也就是他們年輕的時候。老萊斑衣,真是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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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最近姐夫常出差,生意做得怎麼樣?”吃飯時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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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邊有個城市修建廣場,需要激光水幕和音樂噴泉。程軍下了很大工夫,也不知能不能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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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軍和我姐結婚快兩年了。說起來我姐也算晚婚。姐之前還談過兩次戀愛,對象都挺不錯,父母挺滿意,可我左右不順眼。事實證明了我的遠見卓識,我姐和他們都沒談多久。之後就是程軍。程軍華中理工大學研究生畢業,他學曆高,人品好,事業心強,不抽煙不喝酒無不良嗜好又孝敬老人,我橫看豎看硬是沒挑出毛病來。姐夫現在經營一家規模不大的公司。一開始做激光醫療器械,可是大醫院非國際名牌不買小醫院又隻肯租著用姐夫經營得很是慘淡。近兩年姐夫開始轉軌做工業激光城市美容亮起來工程什麼的,聽姐姐說發展前景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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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德公司項目貸款的事情辦得很順利。一個星期工夫老齊已經把第一筆貸款一千萬打到了振德公司帳上。我不禁佩服老齊的效率和手腕。因為項目籌備工作怎麼也得幾個月時間,貸款最快也應該是在兩三個月之後才能投放,當然金額也不應該是一千萬這種小數目。老齊這一千萬一投放,雙方的借貸關係就算是穩定下來了。同業競爭想再節外生枝就難了很多,誰願意打破已經形成的習慣或定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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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齊打電話給我說豆子咱哥倆好久沒在一起坐坐了。我說好吧不過改天,這兩天我家裏有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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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口中的有點事情就是老媽昨天離我們而去。這個世界上如果真有雷公電母聽到我如此輕描淡寫地看待自己老媽的死肯定會跳起來就操家夥。不過老媽走得確實很平靜。前晚老媽跟我說豆子我這兩天老頭暈改天你陪我去趟醫院,昨天早上就沒有醒來。老媽的死我似乎並沒有感覺到太多的悲傷。上次林萱拖我看,小丫頭要看什麼韓國片《愛有天意》。我說歌頌虛假的美好有什麼看頭還不如看占災難片什麼的,小丫頭當時說我的人生觀太灰暗了。從老媽的死這件事情可以看出小丫頭的話有幾分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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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出於禮節我還是在老媽靈前守了兩天兩夜。武漢的習俗是人死後第三天火化上山。石門峰都市陵園環境挺不錯山清水秀的,墓碑一片一片管理得跟小區一樣。從山上下來時我實在撐不住了靠在姐身上沉沉睡去。等我再醒來時車已到家所有人都上樓去了就隻姐留在車內一動不動抱著我。姐說豆子哭吧哭吧有姐姐在呢。二十八歲的人了我居然就在姐懷裏嗚咽起來,雖然我不是很清楚自己為了什麼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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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去世後姐提出把老爸接過去和她一起住,可老爸死活不同意。總不好讓老頭子孤零零一個人過,沒辦法姐隻好動員姐夫和她一起搬了回來。好在姐夫通情達理,把我這個不成器的兒子給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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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媽畢竟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與我血脈相連的人,我再冷血再不悲傷也無法逃避內心的落寞。之後幾天我在老大酒吧裏玩得很瘋。姐姐姐夫相敬如賓我回家隻不過充當標準的人造小太陽。姑爺能幹又孝順想來老爸也不會太掛念我這個不成材的兒子。更何況我這個兒子多少有點需要打上引號的嫌疑。老大看不過眼了說個板麻的你也不怕被雷劈,你媽頭七還沒過呢,你就在這醉生夢死了。我一邊把手往小姐衣服裏鑽一邊說要真有雷公我也活不到今天。老大說你小子真他媽欠揍你就等著遭報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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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老大的嘴狠,不出三天我就挨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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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個周末。本來我約好了老大一起打保齡球,可下班時接到林萱電話小丫頭要我陪她過周末。我心想反正我和老大今天純粹是健康娛樂也就把她帶上了。三人在洪山體育館附近找了家保齡球館。老大不愧是搞體育出身,飛牒球打得有模有樣。我是直線打法,仗著自己力大揀個十四磅的球對準一號瓶砸。由於我的準頭有限,球不是擊中一二瓶就是一三瓶,位置反而剛剛好。由於我的球沉勢大時不時就能混個全倒,幾局下來居然和老大鬥了個旗鼓相當。林萱就不用說了,她抱了一下我的球直吐舌頭,給自己選了個八磅球。小丫頭姿勢乍一看挺標準的,不過擊中瓶的概率隻有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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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瞟眼我看見樓梯口有個人影一閃似乎是姐夫。我說了聲你們先玩就跟了上去。樓上是唱卡拉OK的一整排包間。我一間一間挨個往裏闖,果然在第四間包房看到姐夫和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各抱一小妞在那上下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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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過去一把拉起姐夫身上的小妞往自己懷裏摟一邊對那老頭說:“這位老板貴姓?我姐夫不好這個,我來陪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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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說了句程軍你什麼意思就往外走。姐夫連聲說王處您別走您別走可老頭頭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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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費盡心思才把他請出來!”姐夫氣得直跺腳,情急之中一拳砸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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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拳既準且狠,結結實實砸在我鼻梁上。有股熱血噴湧而出,我估計我的鼻梁骨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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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和林萱正好此時進門。老大一見此景抓起茶幾上一個啤酒瓶順勢往茶幾上一磕,啤酒瓶底連著小半截瓶身登時化作滿地碎星。我連忙抱住老大說老大你別別別,這是我姐夫。我知道老大這一招的厲害,這裝載啤酒瓶往人小肚子上一插,瓶口立馬跟水龍頭似的往外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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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不能壞了姐夫的生意,我說姐夫你別生氣我一定把他追回來,說著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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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誤會,一場誤會。”我追出來時那老頭打開車門正準備上車,我一把抓住他手腕,老頭的手本能地握成拳頭。“您可千萬別生氣。姐夫剛才已經教訓我了,要不您再揍我一頓消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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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極力將手往回拉,可對我不起任何作用。他的拳頭在我有力的牽引下隻不過是一件道具,一下一下捶在我血流如注的鼻子上。捶到第三下時老頭受不了了說夠了夠了。我鬆開手。老頭象兔子一樣往後跳了一步,厭惡地甩著手上的血跡,驚疑不定地上下打量我。那眼神絕對是望向一個瘋子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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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姐夫下周一到我辦公室來。”最後老頭總算丟下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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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成這樣鼻梁骨居然沒折,你他媽還真經得起踹。”聽醫生說我沒骨折,老大鬆了口氣。“豆子,看不出你他媽認真起來還真有股狠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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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你還誇起他來了,不就是臉皮厚麼。”林萱開始攻擊我。不過想想她剛才那副緊張樣,小丫頭對老子居然還有幾分情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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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你這話可說錯了,”我哈哈大笑起來,“我根本就沒臉,怎麼個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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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出來林萱提出要送我回宿舍。老大笑得很奸說還要回酒吧攔了車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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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見過羊送狼回家的麼?”滿鼻子的藥棉讓我說話直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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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信你還能吃了我。”小丫頭白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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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裏登時有了底,笑著心想哥哥又不是沒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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