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的早點全國有名，不過身為武漢人的我卻極少有機會享受這些美味。四季美湯包老通城豆皮五芳齋湯圓還有遍地的熱幹麵牛肉粉糯米包油條全都為偉大神聖的賴床事業讓開了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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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幹麵還沒吃上幾口電話響了。我一接電話居然是胡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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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豆，你昨天來找我不是準備談項目融資的事情嗎？我已經跟財務室說了，就找你們銀行貸款。你抽空過來一趟，需要提供什麼資料直接向他們說。”我楞了，心想這老混蛋轉性了還是老子一直看錯了他。我說胡總您在公司嗎，好您等著我馬上過來找您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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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總，您是說真的，這筆貸款就交給我？”我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昨天晚上還被老大當麵罵作王八的胡崎。這次碰到他以後我還是第一次不帶貶意也不含諷刺地稱呼他胡總，不過要我現在就平心靜氣地喊他胡老師，我一時半會還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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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必要和你開玩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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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盤算了一下說胡總您要是想把這筆業務交給我，那也不用找工行了，我想帶到民生銀行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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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你便吧！”胡崎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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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振德公司出來後天氣似乎更加晴朗。我準備把這筆貸款交給老齊去做。老齊是我以前的科長現在跳槽到民生銀行新華支行當副行長。之所以想把業務給老齊是因為我知道這筆業務到我們行我最多到年底評個先進當個貸款營銷能手什麼拿上兩三千塊的獎金。國有單位就是這樣你業績再好收入不能拉得太開，要不大多數人該眼紅了，穩定壓倒一切才是硬道理。股份製商業銀行則不一樣，我很清楚三個多億優質項目貸款足夠我跳槽到股份製商業銀行當個支行副行長什麼的。可我必須得防一手萬一胡崎老小子擺我一道怎麼辦，我不能被他當猴耍。拉到老齊那兒也不錯，幫他完成業績，獎金自然歸我。我估算了一下三個多億貸款一年七百多萬毛利潤，弄得好年底我能拿個二三十萬。這筆錢就當胡崎當年欠我的如今還債了。不過到時候得給老大送一半過去胡崎當年虧欠的可不是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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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趕到單位已經十一點多了，迎麵碰上同辦公室的老趙。老趙說了句豆子你表妹來了在辦公室等你就出去了。我一邊上樓一邊想老趙一把年紀了做事情總愛張冠李戴，老子哪來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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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一進辦公室我看到一丫頭大模大樣坐在我的位子上正和小周聊得不亦樂乎。我麵部肌肉頓時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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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丫頭是我一個星期以前在老大酒吧裏泡上的。我陳豆縱橫情場多年沒想到上個星期翻了船。一開始一切正常小妞在酒吧裏high得特瘋，我過去後聊了沒幾句就讓她坐到了我腿上。散場後我跟平常一樣把好帶回了宿舍。小丫頭最後關頭開始反抗可我在火頭上顧不了那麼多也就強行把她按在了身下。這種事我經曆多了，許多女人一開始就喜歡假正經到後來叫得比誰都歡。過後我看著丫頭臉上止不住的淚水和床單上的片片落紅才陡然醒悟自己幹了什麼。我一枝悶煙抽完小丫頭淚珠子硬是沒間斷。我煩了吼道：“哭哭哭，你他媽有完沒完？沒錯是老子強奸了你，你報警叫人來抓老子！”可小丫頭當我空氣般繼續蜷成一團咬著被子角狂灑淚珠子。逼得我隻好讓她呆在那哭個夠自個兒淩晨三點鍾出去找旅館。等我再回宿舍時小丫頭已沒了蹤影。之後兩天我在街上見到穿製服的就發毛，直到第三天心裏的石頭才基本落地。心想小丫頭已沒有報警總不至於過後回憶起來再去報警吧。沒想到這丫頭今天居然跑到我們銀行來了而且還變成了我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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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進來小周不再和我“表妹”聊天轉向我說：“陳豆你來了。我本來要給你打電話可你表妹不讓，她要在這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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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能在辦公室裏問她是不是強奸的事情想和我私了，我隻好擺出一副表哥的樣子叫上丫頭一起出了銀行。看看時間也差不多要吃午飯了，便在附近找了家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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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看我今天的打扮，漂亮不？”丫頭眼裏閃爍著狡黠的光芒。讓我納悶那個咬著被子哭個不停的小丫頭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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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丫頭今天的裝扮確實還不錯。淡黃色的毛上衣有著精致的收腰，下擺點綴著若有若無的褶皺。長長的袖子要卷起一截才能露出小手。拉鏈扣上掛著個略顯誇張的心型拉環，項鏈墜子一般在胸脯上方不安地跳動。典型的淑女屋風格，手上再拿一本牛津字典就成維多利亞女學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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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逼我誇你。”我皺起眉頭，“你怎麼知道我上班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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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別人喊你豆子還以為是你的外號呢？原來你的名字就叫陳豆，土死了。”丫頭拿出一張我的名片得意地晃晃，“我總不能連自己的第一個男人是誰都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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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今天來是想私了了？多少錢我認了。”看來我宿舍內的抽屜都應該上鎖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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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呸！本小姐玉潔冰清你賠得起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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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你是看上哥哥了？”我色心又起，“事先聲明。玩玩可以，想栓住我可沒門。哥哥可不是西邊日落東邊起、過完周末是周一，拿大好生命演繹行屍走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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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頭三！本小姐寬宏大量才不報警抓你，本小姐會看上你？也不照照你自己。拿大好生命演繹行屍走肉？你這話倒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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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裏想這就叫新鮮？哥哥的經典語錄你還沒聽過呢。怎麼說來著？用更迭的伴侶來證明今天不是昨天的重複，用女人的呻吟來訴說存在的價值。說出來嚇死你小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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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好了！”這丫頭見我有些分神居然在我頭上來了個爆栗，除了我姐我他媽還沒被別人這樣敲過，“在本小姐找到下一個男友之前，你就是本小姐名義上的表哥實際上的傭人。等會就有件事情要你做，現在先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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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你一直沒人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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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一直是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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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媽怎麼覺得自己跟賣身為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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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丫頭看看表說時間差不多了走出餐廳就攔TAXI。可憐我這個傭人不知道目的地也隻能象個大苕似地跟著上車。車在一間咖啡館門前停下，是那種專門開在大學院校附近味道和價錢同樣低廉的咖啡館。這種咖啡館我大學時偶爾也光顧，一大特色是你點上一杯滴水咖啡也能在一分鍾內給你端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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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咖啡館我就知道丫頭約的人是哪一個，因為有雙眼睛鄙夷地審視我。眼睛的主人一看打扮就知道是個自以為才華橫溢藐視一切的角，在我眼裏標準的楞頭青。楞頭青直勾勾地盯著丫頭：“林萱你那天整夜沒回學校就是跟這家夥在一起？”老天作證這直到此刻才知道這丫頭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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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怎樣？我泡吧我喝酒我嗑搖頭丸我還跟這豬頭三睡覺了又怎樣，關你什麼事？我就是要作賤自己。誰讓你選她不選我，我要你內疚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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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想我怎麼這麼倒黴喝涼水都塞牙縫，在酒吧裏嗑藥的小太妹居然會是處女，原來當中別有內情。可我他媽怎麼就成豬頭三了？和我睡覺怎麼就作賤自己了？楞頭青你別這麼瞪著老子，老子和你一樣一口氣憋得慌。現在你小子知道厲害了吧。寧得罪土匪，莫得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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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咖啡館出來林萱還不解恨又一TAXI殺到了步行街。我說大慈大悲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南無阿彌陀佛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阿拉真主耶酥耶和華瑪莉亞你們都他媽死到哪裏去了？聽不到老子虔誠的祈禱嗎？林萱問你祈禱什麼，我說我祈禱哪個上輩子不積德這輩子瞎了眼的家夥立馬跳出來看上你。林萱錘了我一拳說本小姐麗質天生溫柔賢淑會沒人要嗎？正嘻鬧間聽見有人喊豆子，我一轉頭看見何薇站在路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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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子你總算長進了，肯正正經經交女朋友了。這是誰家小妹妹啊，還是個學生吧？”何薇淺笑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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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頭皮發麻不知該怎麼介紹林萱，我的小伎倆從來瞞不過何薇。林萱倒是先開了口，小丫頭撒起謊來眼睛都不眨一下。“表哥，是你朋友啊，也不介紹一下。”小丫頭居然還落落大方伸出手去，“我叫林萱，陳豆的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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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薇臉上笑意更甚，伸手和林萱握到一起，“原來是表妹啊。幸會幸會。初次見麵請多關照。我叫何薇，是豆子他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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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有多久沒回家了？”何薇伸手就抓我耳朵，大庭廣眾之下全然不顧我男子漢的顏麵。“老是住在宿舍一天三餐也沒個正經。你姐夫今天又出差了，我等會回去。你記得要回來吃飯，老大不小了還整天在外麵瘋。好了，不打擾你和表妹逛街了。”她轉向在一旁窘得要鑽地洞的林萱，“再見表妹。有空到家去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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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你姐誰跟爸姓誰跟媽姓？”何薇走後林萱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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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怎麼這麼多問題跟問題兒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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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和何薇都跟爸姓。用武漢話說我倆都是拖油瓶，就是指單親家庭的小孩。她爸和我媽是在我十二歲那年結的婚。第一次見麵時何薇挾年長兩歲之威用手指戳著我的額頭說你就是豆子啊，還不快叫姐姐。肆無忌憚的挑釁行為就此引發了長達十年之久的頭銜戰役。我總是說何薇幫我削個蘋果，何薇你遙控器遞給我。何薇就說臭小子怎麼跟你姐說話呢，你不會喊姐姐嗎？於是倆人扭作一團。雖然結局千篇一律是以我屈服於她的淫威或利誘而告終，可我們依舊樂此不疲。不過由於我的能屈能伸何薇的零用錢零食什麼的也幾乎被我搜刮貽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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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項遊戲一直持續到我大學畢業參加工作以後。因為有一天我發現我和她扭作一團時開始心生漣漪。這讓我有強烈的犯罪感，覺得自己禽獸不如，隻好主動喊她姐姐從而結束了這聲戰役。事實上停戰後不久我就在老大的率領下在一家桑拿城裏為自己的處男生涯劃上了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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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爸見了我如同見到救星一般，直喊：“豆子你回來就好，快來快來。”我問媽呢，爸說你媽在廚房做飯，你少打岔快過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