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東莞城,方秉生就把鍾家良給他的大喇叭從馬車車窗裏扔了出去:再像上次那樣站在佛山街頭喊話?那不是傻×嗎?
他直接去了城市最中心的投票點,因為剛剛組織選舉的大宋精英從皇帝到鍾家良都天真的認為投票點會人滿為患,所以規定每個投票點周圍都有很大空場,那是方便人群聚集而不至於堵塞道路的。
方秉生二話不說就叫手下在空地上紮了個大棚子,裏麵擺上戲台,中間擺上桌椅,請了城裏一個較好的粵劇班子來唱戲。
讓手下去路上拉人,聽戲喝茶不要錢,隻要投票入場券。
短短半天,棚子裏就人滿為患,外麵圍觀的人也站了一大圈,聽說這位隻要入場券,有人就轉身去報名自己有選民資格了。
旁邊投票點的人一看自己的空地被占了,要來趕人,但是方秉生塞給他一塊熱乎乎的大宋銀元後,他就立刻笑眯眯的又回去了。
然後方秉生又下令手下去人群裏說他收購入場券,一毛錢或者兩毛錢。
短短幾天,方秉生就在各個投票點周圍收了兩千張入場券。
而一切所費不過幾百元。
然後就是黑夜交易,這次方秉生不再選擇城市中心熱鬧地帶的投票所,而是刻意找了幾個城邊乃至城外荒僻之地的投票所。
這些地方鳥都不來拉屎,周圍都是貧民窟,但是投票點人員配置卻不會少一個,幾個監督員老實說也就紮投票點的有點事做,大部分時間都是發呆。
方秉生來了。
晚上在鬧市裏,一頓酒,幾個姑娘,外加最適合行賄的輕飄飄不引人注意的幾張十元紙幣,這些酒酣耳熱的監督員就和方秉生稱兄道弟了。
到了投票日,方秉生讓他的手下每人拿著十幾張入場券進場投票,一次領十幾張選票,寫完投好,前門投完,後門出去,再繞一圈,從坐在涼棚下的方秉生前麵再領十幾張入場券,再進去投。
監督員也不會管,旁邊居民乃至選民即便看到也不會管。
如此循環不息,鍾家良的人初選再次全員入選。
對進入初選圈子的議員候選者,方秉生用兩元、十元、二十元、最貴的開價不過是一套價值六十元燕尾服,總之看人下菜,並不浪費銀兩買票,就用了兩千銀元,再次讓鍾家良集團在複選中大獲全勝。
他這些舉動,在皇帝死死盯著的佛山和東莞第一次選舉中,並不能逃過使用宣教司特工的皇帝眼睛。
皇帝驚呆了,驚得目瞪口呆。
別說逃不過皇帝耳目,連新聞報紙都發現兩地選舉有點怪異,但是鍾家良一派的報紙自然全是歌功頌德,什麼開天辟地第一遭啊、什麼我國終於與西洋接軌啊;反對鍾家良的自然也有很多,但他們不理解不熟悉選舉,看方秉生這麼折騰,不清楚哪裏錯了。
大宋的洋文報紙則抱著幸災樂禍和種族歧視的態度譏諷這所謂的東亞第一強國的議會起步。
美國人不在乎這個時代自己家也有賄選,得意洋洋的在報紙上講:“現在我們都明白為何海皇會在我國南北內戰中支持解放黑奴了……”
俄國報紙則直接種族攻擊:“看來,目前除了猶太猴子、黑猴子、韃靼猴子外,還要加上黃皮猴子了……”
法國報紙比較客氣,因為他們比較忙,沒空群嘲,頭條一直是:“支持正義的拿破侖三世,削死普魯士跳梁小醜!”
英國報紙則還是千篇一律的:“大宋應該使用我國貸款修建鐵路(路權給我們!)”“大宋應該購買我國蒸汽戰艦!”“大宋應該使用我國後膛炮,你們製不了好炮!”“大宋要求收回領事裁判權還不是時候,等你們有了法典再說!”
對於自己斬釘截鐵的做法,方秉生什麼都不在乎,幹了十多年的電報和鐵路營建,他公司多的是朝廷朋友和律師,他清楚現在根本沒有選舉法,隻有個選舉規章,即便有規章,在這裏也必須得這麼幹!
中華的法律規章幾千年來隻是束縛下等人,用來給上等人人鑽空子的?誰跳繩跳得好,誰就是人上人唄。
再說,他們和鍾家良要是不這麼玩,那麼根本沒有平民來選舉投票,一個城市十幾票就能當選個初選議員,搞得皇帝灰頭土臉的,難道朝廷臉上有光嗎?
“我這是為聖君分憂,”每次想到這裏,方秉生總會幽幽的歎口氣,暗想:“可是為什麼我這麼有才這麼忠君的人怎麼就不能給我個官做呢?”
而鍾家良樂翻了,樂得瞠目結舌,愕然發現自己想錯了,這是中華之地的宋國,不是什麼英國、法國和美國,洋人那一套在這裏根本吃不開,還是方秉生這小子犀利。
但是樂翻了之後,鍾家良回過神來,看著自己這些天一直翻閱的各國選舉書籍,疑惑的自言自語道:“這樣行嗎?怎麼會這樣?要是這樣都行,我翻譯這些玩意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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