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東莞奇兵(2 / 3)

這不,聽說選舉是民間百姓選,雖然根本不知道選舉是幹嘛的,但是翁建光立刻推薦自己的心腹方秉生,他對鍾家良說:“大哥,這選舉既然是對付百姓的,我們是行家。我手下的小方專門對付各種刁民:有窮的,有富的;有文盲,也有文化人;有沒權沒勢的,有有權有勢的;有信耶穌的,有信瑪利亞的,還有專門下地獄的,真是行家裏手。反正我們最近沒錢修鐵路,都賦閑在家,不如我讓小方幫你搞這玩意去,多個人手總是好的嘛。”

鍾家良自然同意,他其實想讓這個天天提著一個裝滿債券計劃的公文包賴在這裏的眼鏡家夥離開自己宅子,方秉生雖然也是西裝革履、銀表鑽戒,但沒有一口地道的倫敦腔,頭上也沒戴銀色假發,還動不動幫著管家接待客人,人家說出去,還以為自己找本地人當小廝呢,這實在掉了自己價。

至於其他考慮自然是更重要的。

這鐵路自己早年已經投了不少大錢,雖然賺翻了,但這新銀行自己剛開,正是建立聲譽吸納存款投資高收益行業的關鍵階段,往鐵路那種無底洞投錢,多少能夠?自己新插手的棉紡、軍火、海運哪個公司不缺錢啊?

再說自己也想投鐵路這種新貴,但是不是想買債券,而是買宋右的股權,這就是買金蛋和買下金蛋的雞的區別;

但翁建光死咬著牙就是不賣:這不是當年惠川電報堂剛開始修鐵路的時候,朝廷定的政策就是有撥款也有自己找錢的職責,那時候你給他點錢要求入夥,他恨不得跪下謝你,現在?傻子才賣自己股份。

別說翁建光不放公司股權,即便是在大宋交易所裏,宋右鐵電的股票都是有價無市,看到那幾百公裏鐵路的威力之後,沒有股東會賣這種票;連宋北、宋左這種小屁公司都跟著沾光,五年來兩個公司股票跟著宋右翻了五倍,從四百元到了兩千元(注:各國股市初起的時候,每股麵額都很大);前兩年交易所那群孫子居然連惠州通和木材行都狂炒,不過就是生產鐵軌枕木的!沒想到人家老板看錢途光明,自己退市了,要把這枕木公司留給兒子,紅利憑毛給一群股東啊,你們又不喊我爹。

翁建光舍不得放股份,鍾家良自然有火:你不給我股份,我還給你找錢,這不是我的銀行立馬變成鐵路銀行啊?這豈不是我替翁你建光這個混蛋打工了?豈有此理!我就吊著你,直到你給我一批股票再說。

雖然如此,但對方的人手不用白不用,雖然方秉生當管家下手很掉份,但是幫廚娘扛大扇豬腿肉還是很顯露鍾家威風的,所以鍾家良就帶著方秉生去了佛山助選。

沒想到方秉生幹得順手,黑的白的都玩得溜轉,鍾家良就上心了。

要知道洋藥行會雖然是富貴窩,但也是個毀人的地方,任你通天之才,在裏麵幹三年之後,怕是連走路都忘了,因為他們的錢是自己找來的。

而鍾家良的其他產業還剛剛投入,還都不知道深淺,也沒有產生得力幹將,鐵路一行算是他投資的一個聚寶盆,也看做自己的產業之一,既然對方有幹將,不用白不用。

佛山選舉慘淡收場之後,雖然鍾家良很高興,但是被各路洋人一通笑話,皇帝當然很鬱悶。

鍾家良覺的奇怪:皇帝剛開始同意選舉的時候如臨大敵,甚至穿著正裝紮著紅頭巾出席會議,看起來是視議會為洪水猛獸,不知出於何等考量而被迫同意,但是為何選舉失敗後,這家夥明顯惱羞成怒了呢?

現在看起來,皇帝比鍾家良更積極。

他在佛山選舉後,立刻在皇家報紙《大宋新聞》上發布通版禦前訓令:明示選舉的好處,和絕無借機收稅之心,讓各路精英安心參選、各位大宋良民踴躍投票,甚至在訓令中出現了這樣的語句:踴躍參選和投票乃是朝耶穌效忠的表征,乃是大宋百姓忠君愛國的表現。

這可讓鍾家良驚呆了:這皇帝怎麼突然變性格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啊!他以前很害怕議會什麼的啊。

而且不僅如此,皇帝還使用了他在各個大教會中的影響力,讓各路牧師、主教通知下屬各個牧區、教會都感召所屬信徒參與選舉。

第二個選舉試點是東莞。

這次選舉遠比第一次來得激烈一點,方秉生已經被鍾家良正式授命助選。

他輕而易舉的擊敗東莞人和皇帝,為鍾家良拿下這一城!

辦法非常簡單,用銀子買票!

大宋平民選舉的程序是這樣的:作為一個有資格投票的選舉人,會領到一張入場券,這張入場券寫有該人的名字,在選舉日,拿著這張入場券,進入投票點,核對無誤後,領一張選票,在選票上可以寫一到六個候選人的名字,然後投入票匭。

若沒有出現填寫錯誤,就不是廢票,所寫候選人各得一票。

這一次,方秉生沒有理會鍾家良和他手下的那群洋人和留學回來的謀士說法,他認為西洋選舉都是扯淡,什麼站在大街上演講啊,什麼讓人民認為你為他的利益牟利啊,什麼微笑麵對任何一個人啊,這不是胡扯嗎?

“西洋我沒去過,但我熟悉這裏!這裏不是西洋!”在鍾家良和謀士麵前,方秉生臉上裝出一副受教的模樣,肚裏卻有了截然不同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