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在佛山、東莞之後,第三個試點區域是目前廣東的第二經濟大城惠州,但那是在皇帝預測選舉越來越好的前提下。
看到前兩城那可怕的選情之後,皇帝立刻改變了預定目的地,第三個目標定為韶關,已經閱讀兩次選舉內幕報告的臣下紛紛進言:要麼暫停選舉,要麼增加監督,要麼增加法律,反正不能再由著方秉生這種人胡來,第一個議會不能全是一個鴉片富商用錢買出來的,而且還這麼廉價!
已經具備外交視野的臣子都認為那簡直是全球笑話和奇恥大辱。
皇帝沉思了良久,說道:“這其實不是鍾家良和方秉生的問題。”
說罷,一揮手,皺眉道:“朕心意已定,第三次選舉仍然按期進行。不設其他限製。”
“為什麼?”群臣異口同聲的叫道。
“朕要看看他們能把賄選玩到何種地步,我們也長長經驗開開眼!”海皇冷笑起來。
第三個城市韶關:
抵達韶關的鴉片選舉遠征軍已經由方秉生全權負責了,這次,他們一行裏再也無人帶可笑的條幅、標語、宣傳單,更別說那傻乎乎的大喇叭了,甚至連會說中文的英國參謀都被踢回海京鍾家良老巢了,這裏不是他的地界,沒有他嘴裏的海德廣場。
“方總,這次我們怎麼辦?按東莞的法子?”方秉生的手下小弟恭敬的問道。
這個曾經留學英倫兩年的才子,在鐵路公司的時候就服了自己的老板——這個黑黑瘦瘦從未出過國門的本地土鱉。
“老法子?太費錢,也太費勁,天天站在馬路邊上招呼一群愚民怎麼行呢?我一直琢磨怎麼用最少的錢最省的功夫完成鍾先生的囑托。”方秉生皺眉說道。
“您還能省錢?”手下大驚失色。
“可能能成,而且還能少費點力氣。畢竟韶關相對於佛山和東莞,不過是一群鄉下人而已。”方秉生冷笑起來。
這次入城,方秉生根本沒有再去紮棚子唱戲,也沒有讓手下在烈日下攔著人收購入場券,他選了最好的飯店,一座英國人修建經營的六層大樓,自己就住在最豪華的套間。
晚上他就讓鍾家良在本地的手下去找投票場監督員,對方被大人物邀請,來到這全城最豪華昂貴的地方吃飯自然受寵若驚。
喝到“感情深厚”的時候,方秉生屏退其他人,遞給那人五張紙幣,共計五十塊銀元。
“方先生方大哥,您這是什麼意思?”那監督員不傻,沒有去接,而是直接發問。
“你知道我在搞選舉,我們誌在必得。”方秉生笑道:“老弟幫幫忙好吧?”
“這不好吧,皇帝直接下的聖旨,搞太危險了,怕我有事。”監督員有些怕了。
“還沒說讓你怎麼幫呢,你怎麼就怕了呢?”方秉生大笑起來,接著他一斂笑容,正色道:“老弟你也看報紙吧,這選舉有屁意思?沒人參選,也沒人投票,大家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玩意其實算完蛋了。我其實根本不知道鍾家良先生為什麼這麼在意這水土不服的洋玩意。全宋國僅僅隻有他一個人在乎選舉,並且想贏得選舉。若沒有鍾先生,你這些職責不過就是蹲在投票點門檻上喝風而已。你隻不過是從一艘注定要沉的船上揩一把油而已,這錢不拿白不拿,是沒人投票好呢,還是你收點錢,讓票匭沉一點,別空著上交上去,讓從聖君到下麵的人臉上都好看點好呢?你又擔心什麼呢?”
“是啊,我都不明白選舉是幹嘛的?”那監督員被說服了,盯了一眼那疊紙幣,拱手道:“方大哥說讓我怎麼幫呢?”
“很簡單。事成之後還有五十元給你。”方秉生笑了。
到了選舉日之後幾日,這個投票點果然人不多,總共撐死有十幾個人來投了票,某日那監督員磨蹭到中午吃午飯時分,看投票點沒人了,周圍同事也呼三喝四的聚在一邊吃飯,他閃到票箱前。
下午一直傻笑的他也無心上班了,告病說肚子疼,一溜煙的來找方秉生領賞了。
方秉生付給他五十元,送走他之後,對手下笑道:“好麼,這是第五個人來領賞了,兩千張選票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