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四站(下)(2 / 3)

今天是客場,球隊實際上在另一個城市比賽。不然我肯定夫婦倆要去現場給第一次出賽的兒子加油,哪怕他整場坐替補席。

下半場69分鍾,阿曆被換上場了! 老保羅激動壞了,一改平時謙遜平和的態度,拚命抓過任何一個路過的人指著屏幕:“那是我兒子!”

阿曆在場上的樣子和平時生活當中略有不同,雖然還是那副認真嚴肅的表情,但是更沉穩更凶悍,走路跑動虎虎生風,看起來彈性十足。

比賽後半段沒什麼大事,比分維持在1 : 0到結束,飛鷹隊客場勝利。

老保羅現在簡直是世界上最驕傲的父親了,請在場所有街坊鄰居喝了一杯啤酒,並發表了簡短的演說。最後被塔尼亞大嬸笑著拉回家。

這個美好的下午結束在酒館駐唱歌手的一曲南意祝酒歌中。我一杯酒下肚,也有點暈乎乎,然後在西下的夕陽中跳了一段不知道什麼舞,贏得一片掌聲。

感謝阿曆讓我稍稍獲得了左鄰右舍的一點好評。

晚上八點多當我在旅館小房間裏睜開眼時,天已經徹底黑了。 剛才不勝酒力的我回到房間閉眼就睡著了,現在想起來是因為18歲的身體還不適應酒精。

吵醒我的是一陣敲門聲。我連忙找鞋子下床,歪歪扭扭地去開門,發現外麵站著的那個高個子少年是阿曆。

他已經換上了自己的T恤和牛仔褲,卷發微濕貼著頭皮。大概是剛洗了澡,渾身香香的有股好聞的肥皂味。

他居然帶來了街對麵樓下小店裏的烤餅子,我才想起自己還沒吃飯。於是和他一起又在陽台小茶幾上擺開了茶會。

“我爸不該讓你喝酒。”阿曆一坐下就皺著眉說。

看著他正兒八經的嚴肅表情,我有些好笑:“沒事,他實在太高興了。——知不知道你有這樣的父母,真是很幸運啊。”

阿曆咧開嘴,有些靦腆地笑著問:“那你的父母呢?你從來沒提起過。”

“不是以前告訴過你,他們是做五金機電生意的嗎?”我當時是胡謅了一個他和弗蘭科周圍的人永遠不會涉足的行業。“對了,弗蘭科今天是不是也上場了?我光顧著看你的比賽,都忘了關心他,又該罵我偏心了。”

阿曆笑著從陽台上探出頭去,瞧了瞧樓下:“我剛才給他打電話了,讓他過來你這裏。”

“太好了,還是你想得周到。”我一下蹦起來,站到阿曆邊上,一起朝下邊觀望。 樓下車來人往,但是光線不算太好,從四樓看下去,分不清誰是誰了。

“忘了恭喜你今天第一次上場了。”我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的手臂,觸手溫熱,肌肉很有彈性。

阿曆一直麵帶微笑,這時候又笑得更大了一點,露著可愛的小兔牙,嘴邊兩條特有的笑紋漾開來,顯得特別陽光。平時他可是一臉高冷嚴肅,眉頭一皺眼神很犀利的。

大概是我盯著他看得太不加掩飾了,阿曆有些窘迫地別過頭去,幹咳一聲,問:“你這回打算在這兒待幾天啊?”

“嗯,一周左右吧。但是現在已經過去好幾天了,前兩天都在忙收購的事情。”我伸過手去抓著他的胳膊,“你倆明天都休息對吧?我們去上次來不及去的夏宮吧,好嗎?”我存心要和他鬧著玩,故意抓著他的胳膊一陣亂搖晃。

阿曆啞然失笑,這個小我兩歲的大男孩兒像個老大哥一樣縱容著我胡鬧,無奈地說:“好吧好吧,你想去就去唄。但是弗蘭科就不一定了。”

“不管,拖也要把他拖去。”我想到弗蘭科那愣頭愣腦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現在感覺整個人喜洋洋的,想要出去跑一圈,或者跳上一段舞。這一刻一切都那麼美好,我完全不想念及陰暗的現實、沉痛的過去,還有迫在眉睫的危機。

再歪頭看看身邊這位修長黝黑的少年,雖然還是那麼腮幫子鼓鼓的一副沒長開的樣子,但下巴和鬢角邊已經隱隱長出細軟的絨毛。修長的四肢上也覆蓋了一層短短的小汗毛,這家夥三年裏長大了不少嘛。

我忍不住伸手在他靠著欄杆的小臂上輕輕撫了一把,並來回摩挲著手感緊致的皮膚。

阿曆一直沒說話,也沒有製止我,而是低頭兩眼閃著光看著我的動作,然後慢慢地露出了微笑。他認真看人的樣子讓人感覺特別溫暖,我又把手抬起來擼了一下他微濕的小卷毛。而阿曆則像一隻溫順的大狗一樣微微低下頭遷就著我的身高。

看著他這樣子我不禁輕輕笑出了聲。

然後一切就那麼自然而然的發生了。都忘了誰主動的,反正他吻了我,我也吻了他。後麵就直接快進到理智和謹慎被一陣熱浪席卷而去。

那一夜,紅燈一直沒有亮。

第二天早上起來,我的頭腦稍稍冷靜下來以後,認識到紅燈之所以一直沒亮,是因為昨晚這一出不會影響阿曆的整個人生既定走向。我對他來說,隻是人生當中的一個匆匆過客而已。

想到這些,我心裏輕鬆一點,少了些許負罪感。雖然他隻有16歲,但是我也才18歲啊。

然後洗了個臉以後,又想起一件事:弗蘭科昨晚怎麼沒來?他要是來了,就不會發生後麵的事情了。 結果後來不幸地發現,套房的大門是虛掩著的,一定是我昨晚酒後糊塗,連門都沒關。也許弗蘭科早就來過,然後……呃,事情有些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