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沅到時已經中午了。
決定住一晚，初三再回去。
家裏房間不夠，夏夏和夏清沅住一張床，路澤和路知夏睡在書房裏。
“媽，你當時怎麼想嫁那麼遠。”夏夏側過身子問。
夏清沅笑著說：“當然是你爸爸值得嫁了。”
“那爸是你的初戀嗎？”
“小孩子，打聽這個幹嘛。”夏清沅拒絕回答。
“我就是看你書架上都是愛情小說，還以為你早戀過呢。”
夏清沅翻過身子，背著夏夏，說：“那時候小，都愛看。”
“快睡吧，不早了。”
夏夏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這一晚有些失眠，平躺看著天花板。
即使夜已經染黑了它，可依稀能看出它潔白的樣子。
夏夏想，沒有像她一樣連自己的身世都弄不清的人吧？
當一件事越是阻力重重時，她越是想突破。
不知是繼承了誰，是夏清沅亦或者是她的生父。
她感覺自己快要扭曲了，理智告訴自己不要問，可她仍不甘心。
第二天返程時，她迷迷糊糊睡了一路。
路澤和路知夏回了趟老家，夏夏把行李箱拎上來後，就進了浴室。
洗完澡後，頭上還包著毛巾，把髒衣服塞進洗衣機。
“媽，還有沒有髒衣服。”
“先在那放著，待會我一起洗。”夏清沅在客廳探過頭說。
夏夏把頭上的毛巾拿下，用吹風機把頭發吹了個半幹，隻剩發尾還帶著點潮意。
她找了雙襪子穿上，待會還要去顧嶼陽家一起包餃子吃。
“對了，行李箱還有買的特產。”夏夏念叨著。
踩著粉色的棉拖去客廳找行李箱。
剛出臥室，就見夏清沅蹲在行李箱前，身體有些僵硬。
手裏拿著一本書。
夏夏想到書裏還夾著一張照片，出聲喊：“媽。”
可是，一切都晚了。
夏清沅眼中的情緒難辨，站直身子，把照片拿出。
擠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說：“你從哪裏找的這照片，你看我都忘了。”
“你的書架。”
“別誤會啊，這就是我一個朋友。”夏清沅似乎不再看那張照片一眼，也不敢對上夏夏的眼睛。
“媽，你不覺得你朋友和我很像嗎？”夏夏平靜地說出這句話。
隻是手在微微發抖。
她本以為會是撕心裂肺地質問，沒想到這時她還能裝作平靜的樣子。
“你看錯了。”
夏夏輕笑了聲，開口說：“媽，我不想糊塗著活著。”
“我幼兒園時被叫私生子，我天生薄唇和你們哪個都不像，你說照片上的是你朋友，姥爺卻說他是我表舅。”
“媽，他到底是誰？”夏夏盯著夏清沅。
“胡說什麼！他不是你表舅。”夏清沅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聽到這句話不由分說地否定。
“那為什麼不可以講真話。”夏夏快要被逼瘋了，她不明白有什麼不能說的。
她隻是想要一個答案，
隻要一個答案。
她並沒有去找他的念頭。
“夏夏，媽媽是為了你好，我們這樣一家人不好嗎？”
“媽，你怎麼不明白，我隻想知道一個事實，為什麼那麼難！”
夏清沅的淚水流了下來，一副拒絕溝通的樣子。
夏夏深呼吸，她需要冷靜，拉開門跑了出去。
“夏夏！”夏清沅喊著他。
夏夏沒有理會，逃跑一般地離開了這裏，她想一個人靜靜。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