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顏！”卓顏果然在等車，聽見我叫他他瞥了我一眼，等著我過去似的不開口說話。他等著，我就單刀直入好了。“卓顏，我有問題想問你。”
“說。”
“霍水的人格是哪三個？”
“霍水，禍水，蕭千裏。”卓顏的回答先差點讓我發飆，後我才反應過來，前一個是“霍水”後一個是“禍水”，同音而已。然而，我沒有想到她的第三個人格會是蕭千裏。“我把她的第三個人格命名為蕭千裏，和你隻是同名而已，別靈感泛濫。”
“能具體跟我說說她的情況嗎？”我的好奇心上來了，照霍水自己的解釋，“蕭千裏”是她的男朋友。可是卓顏的說法，“蕭千裏”是她自己的人格，是她的一部分。而對我而言，“蕭千裏”是我自己的名字，這是何等微妙的重複？我的靈感不被勾起來才是怪了。
“蕭千裏，你知不知道保護病人隱私是什麼意思？”卓顏白了我一眼，我沒有料到他居然拒絕了。但是他看了一眼緩緩駛來的公交車，他出神了半秒。“算了，跟你講好了，不過不能是在這裏，有興趣去霍水家聽她的病情嗎？”
霍水家？我一愣，鬼使神差的就跟著他上了公交，想想我真是太容易被拐走了。
護士告訴我卓顏會回家吃飯，但是卓顏問我的卻是有沒有興趣去霍水家，而公交開了五分鍾到站之後，我站到了一棟普通的居民樓下。卓顏帶我上了九樓，麻利的掏鑰匙開了門，展現在我麵前的就是一個幹淨普通略為雜亂的小家。作為單身男人的住處的話，算不錯了，至少還有油煙的味道。
“這是你家才對吧。”我說，而且我猜卓顏一定是單身漢。他不可置否的看了我一眼，又掏出一個小鑰匙打開了一個小房間。他不開那道門還好，這個家還是很正常很幹淨的，但他一開那道門我就聞到了血腥和腐朽的氣息撲麵而來。我湊過去往門裏看，看見的卻是一個幹幹淨淨的粉紅色閨房，比我的房間還漂亮。
這個房間裏有一對非常漂亮的大花瓶，古風的花瓶和粉紅色的布置卻不衝突，讓人覺得這個房間的主人一定漂亮優雅而且年輕可愛。我能相信這是霍水的房間，但是房間裏的味道讓我在意，這一定是有鬼的味道。
“這個就是霍水的房間，我是霍水的弟弟，我父親和她母親結婚組成過重組家庭，但是我們父母已經在幾年前車禍去世了，我就是她唯一的監護人。”
卓顏說得雲淡風輕，但是我聽得心驚肉跳，卓顏剛剛說了什麼？他就是霍水唯一的監護人？我愣在了當場，甚至不敢回頭看我背後的卓顏是個什麼模樣，是否和霍水具有五官上的相似。這個時候我想起來了，霍水安靜的時候，她安靜的氣質就和卓顏一模一樣。
“所以說？”
“霍水是被強製醫療送進來的，我不需要管她的治療費，但是霍水隻有我這個弟弟了。不過，她大多數時候是認不得我的。我可以給你看她當年的照片，她是個美女不是嗎？”卓顏冷淡的就像在說別人家的故事，他從霍水的書架上拉下來一個相冊，非常漂亮的封皮，裏邊的內容也是非常漂亮。
霍水是個美女，這個相冊裏都是她和卓顏，和另一個男生的合影，卓顏和那個男生也都是帥哥。我看得出那個男生的個子應該和卓顏相當，他和卓顏長得並不是非常像，但兩人的眼睛倒是幾乎一模一樣，一模一樣的漂亮桃花眼，我猜這是霍水和男朋友和弟弟的合照集。
“當時你們的關係還很好？”雖然現的卓顏和霍水都不顯老，但是照片上的人明顯比現在的更為青春，至少他們都有笑容。
“這個就是蕭千裏，和你同名的霍水的男朋友，死於墜樓，事實上，死後還追加被盜竊器官。”
“所以霍水瘋了？”
“所以霍水瘋了。”卓顏重複了我問過的話，這個房間的鑰匙留給了我，而他自己則是關上門出去了。我抱著霍水的相冊聽見外邊廚房裏傳來卓顏做飯的聲音，忽然覺得這個房間就是和人間隔絕的陰曹地府。
我看著年輕時的卓顏和蕭千裏，慢慢的我就隻能注意他們的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了他們太久我眼睛疲勞了，我產生了一個幻覺，我看見照片裏所有的男人都是卓顏或說蕭千裏，兩個人竟然是一模一樣的。但當我揉了揉眼睛再看，卓顏是卓顏，蕭千裏是蕭千裏，哪有那麼多相似。
“卓顏，你剛剛說過霍水認不得你，是她總把你認成蕭千裏嗎？”我打開房門問，看見卓顏真人之後我就突然不覺得他和那個男的蕭千裏有半點相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