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秀夫,南宋末代宰相,享譽中外的民族英雄。他生於南宋理宗嘉熙二年——即公元1238年。年少時期的陸秀夫,便刻苦讀書,立誌效法北宋的名臣,以圖國家的再起與興盛。及至他成年時,學問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先後在州試、鄉試、會試中取得優異成績,被後世稱為‘三榜連捷’。
陸秀夫祠,始建時間記載不一,有說始建於明洪武年間,但較為可信的說法是始建於明嘉靖十年(公元1531年),為飛簷琉璃瓦,三進兩廂式古典建築。其後明、清朝廷續有修繕。但終因風雨剝蝕,戰亂頻仍,祠宇屢遭損壞,至日寇憑淩,已近於全毀。建國後在原址按原貌重建,鉤沉南宋符號,體現明、清特色;動亂期間被占為職工宿舍,再遭嚴重破壞。
陸公祠雖在鬧市區也門可羅雀。有好幾個老年市民還坐在石板小巷兩邊聊著閑話。
劉勝龍停放好他那永久牌自行車,帶著金銀秀跨進了院門。
占陸公祠為宿舍的職工都已搬家離開,不多的工作人員正在整理院落,看起來好像是在準備布置重新開放。
陸公祠門前古井依舊,兩座石獅仿佛靈性不減。青磚黛瓦,飛簷翹壁,古韻流動。走進門廳,翠竹挺拔,一帶清幽,“宋丞相陸公祠”碑赫然而立。
偌大的祠堂內冷冷清清,並無其他遊人,隻有幾個工作人員匆匆來去。
“仰止堂”內,南窗下已經擺上了玻璃櫃,櫃上堆放著許多資料,還沒有來得及陳列。引人注目的是,堂內正中央的巨幅彩色畫像也已經重新掛上。
浩然堂前,一座巨大的銅製香爐增加了不少古意,堂內,立著一座陸秀夫的青銅站像,神態自然,不怒而威。靠牆的地方,一長溜裝好了解說詞的玻璃鏡框還沒有掛上牆壁。
“宋滅無降帝,陸沉有秀夫。”
“飄搖社稷一線危,生死存亡日月悲。留得乾坤正氣在,清波一躍是奇男。”
“崖門一躍驚天地,多謝先生勵後賢。莫道隻今皇曆改,節行拋卻隻看錢!”
劉勝龍到底是學中文的大學生,又是在陸秀夫的故裏瓢城讀書,對這裏的展品、碑文和陸秀夫生平似乎早已了然於心,給金銀秀講起來總是頭頭有道。
公元十三世紀七十年代,元世祖忽必烈揮師南下,於1276年攻陷南宋京城臨安,擄走宋帝。然而逃離的宋宗室和一批文臣武將仍堅貞不屈地抗元。陸秀夫、張世傑等在福州擁益王趙罡即帝位,組建了中國曆史上特有的“海上行朝”,於1278年初開進海南島北端磠州駐紮。風雨飄搖,大廈將傾。10歲的宋端宗趙罡因舟中遇台風驚悸病逝,年僅8歲的衛王趙昺繼帝位,授陸秀夫為左丞相,主持政務,張世傑為太傅,護駕作戰,文天祥為少保,組織勤王。並由丞相陸秀夫親書《祥興皇帝登寶位詔》,表示誓死抗元的決心。
行朝開進崖山,當時朝臣、兵士、後宮人員有20萬人之眾,船艦近一千五百餘艘,陸秀夫與張世傑千方百計,謀劃戰鬥方略,為防禦元軍進攻,宋軍統帥張世傑命令部下用鐵索把大小千餘艘戰船連成一片,形成一座龐大的水上堡壘,誓與元軍抗擊到底。
1279年2月,南宋叛將、元軍主帥張弘範帥艦已追擊至新會南海,副將李恒又率隊從廣州等陸路進逼新會。於是一場宋元生死決戰在廣東南海崖山拉開戰幕。此時元軍水陸兩路人馬共達7萬人之眾,戰船五百餘艘。他們首先搶占崖門水道的灘塗高地,阻止各地的物資運往崖門,並從外圍切斷宋軍船陣與崖山之間的糧草和淡水補給線。1279年3月19日,決定性的一刻終於到來,這天中午張弘範又施一計,命令元軍用布帳圍住戰船並大奏鼓樂。宋軍以為元軍開始鳴樂吃飯,便也準備做飯,一時疏於防範。張弘範率元軍乘海水漲潮之機,全速進攻直搗宋中軍大帳,而元軍李恒率領的戰船又乘潮水落潮開始從北向南猛攻宋軍水師兵寨。殺聲四起,炮火連天,戰船起火,兵士慘叫,崖山上空烏雲滾滾,海濤驚天,電閃雷鳴,地動山搖。由於帝舟較大,又與別的船艦連在一起,眼看元軍漸漸迫近,陸秀夫清醒地意識到為國盡忠的時刻到了。陸秀夫走進船艙中,莊重地對幼帝奏曰:“國事至此,陛下當為國死。德佑皇帝辱已甚,陛下不可再辱!於是他拔出佩劍,令妻兒子女先行投海,自己長歎一聲,背起年僅8歲的主君和傳國玉璽,用素白的綢帶與自己的身軀緊緊束在一起,一步一步踏上了從臨安到厓山的最後裏程。烏雲翻滾、南海嗚咽。噩耗瞬間傳遍崖門,宋朝的百官和將士們悲痛至極,誓死不屈,或鑿船自沉,或投海自盡。楊太後亦投海殉國。據史書記載,“後宮諸臣,從死者眾。”“越七日,屍浮海上者十萬餘人。”
宋元崖山決戰,雙方共投入20多萬軍隊,1600艘戰船,1000多艘民船,曆時23天。陸秀夫負帝蹈海、南宋王朝覆沒而告終。這場海戰參戰人數之眾,出動艦隻之多,戰鬥時間之長,對外震動之大,在曆史上是罕見的,是中國古代史上四大著名海戰之一。曆時320年的宋王朝,從陳橋兵變趙匡胤黃袍加身,到陸秀夫負帝蹈海殉國為止,在曆史上劃上了一個悲壯的句號。“崖山多忠魂,英烈昭千古”,以陸秀夫、文天祥、張世傑為代表的中華民族的忠臣義士永載史冊,千古流芳,將永遠被曆史和人民銘記。
到此時,被後人譏笑為軟弱的南宋已經獨立抗爭蒙古鐵騎長達半個世紀。
自古北兵突破長江防線則江南奉表投降,而已經失去所有陸地領土流亡大海的宋王朝竟然還能集結二十萬大軍為其死戰三年之久,而對手是以摧枯拉朽之勢橫掃歐亞大陸的蒙古帝國。早在六年前襄陽城破之日,天下大勢已成定局,是什麼力量支撐著這些男人抗爭的信念?
因為厓山大戰不僅僅是兩個統治集團之間的戰爭,而是賭上兩個民族前途命運的決戰,是華夏文明最後的玉碎抗爭。或許連宋亡三傑(文天祥,陸秀夫,張世傑)也沒有想到,厓山不是亡國,而是亡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