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氣把自己所有的官職一起報了出來,生怕都元帥問都不問就把自己給砍了。
完顏宗翰一聽,心道:“嘿,這小子也太滑了!聽他這口氣他竟不是被抓來的,而是主動來拜見的。”他昨天晚上一發現衝自己軍隊的家夥不是宋軍,而是這位滿口甜言蜜語的啟航老弟,他幾乎被氣得當即身亡,派出哈迷蚩去抓嚴啟航,下了狠心,如這小子活著就把他油炸了,要是死了也要鞭屍三日,方解心頭惡氣。他一拍桌子,大罵:“嚴啟航,本帥待你不薄,你竟敢衝我大軍!說,是誰指使你這麼幹的?”
嚴啟航先不答完顏宗翰的問話,而是抬起頭觀察了一下殿上的情形,他發現那位都元帥坐在上首的位置,完顏宗翰則坐在下首,他立時確定了這位都元帥的權勢果然是大過完顏宗翰。一明白這點,他便不理會完顏宗翰,隻是對著完顏宗望哭述。隻見他淚流滿麵,連叫冤枉:“都元帥,你老人家可要為小的作主啊!末將對大金忠心耿耿,絕無反叛之意,昨天晚上一切都是誤會,是有人故意陷害末將。”
完顏宗望一笑,他見到嚴啟航不理會完顏宗翰,心中很是高興,認為嚴啟航倒挺識相,知道自己的權位高於完顏宗翰,隻要是反對完顏宗翰的,他都認為是好人。完顏宗望笑著問他:“我聽說你是滅宋的大功臣,現又位居高官,說你反叛我倒也不信,不過你說有人陷害你,那人是誰啊?”
嚴啟航一聽有門兒,這位都元帥好像蠻好說話的。他心念一動,反正和哈迷蚩已勢成水火,結下了大仇,此時不趁機誣陷他,更待何時。他道:“小人不敢說。”眼睛卻向哈迷蚩看去,意思顯而易見,那個陷害他的人就是這位軍師大人。
哈迷蚩見嚴啟航向自己看來,心中大怒:“你看我幹嘛,又不是我要你衝完顏宗翰的軍隊的!”
殿上的兩位元帥見嚴啟航看向哈迷蚩,心中都明白他的意思是哈迷蚩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完顏宗望可不信這個,但他城府極深,隻是搖頭卻未說話。
完顏宗翰可就不同了,他心中一直懷疑,自己天衣無縫的撤軍計劃怎麼這麼快就被完顏宗望知道了,竟讓自己沒撤退成,想必是西路軍裏出了奸細給完顏宗望報了信,而這個奸細很可能就是哈迷蚩這個狗頭。現在一看嚴啟航的眼神,他更懷疑了,心道:“看來真是哈迷蚩給完顏宗望報的信,他怕我走的太快完顏宗望追不上,所以讓嚴啟航來衝自己的隊伍,好拖延時間。嗯,肯定是這樣。”
完顏宗翰道:“你隻管說,有本帥給你作主。”
嚴啟航道:“末將昨晚得到消息,說前麵有宋軍打算伏擊大帥的軍隊,這才奮不顧身地帶兵趕來支援大帥,沒成想反倒中了奸人的詭計,結果衝亂了大帥的隊伍。可這也是末將關心大帥的一片心意啊,所謂關心則亂,還望大帥原諒末將的魯莽。”
完顏宗翰又問道:“那個人到底是誰?你快快說來。”
於是,嚴啟航又把目光轉向了哈迷蚩。
哈迷蚩見嚴啟航又看向了自己,心想:“這時候再不說話可就不行了。”他上前一步道:“兩位大帥,這小子胡說八道,根本就是他自己想造反,這時見罪無可恕,所以想陷害好人,給自己拉個墊背的。”
完顏宗翰哼了一聲道:“不管他是不是想拉墊背的,本帥都要殺了這個小子。”
嚴啟航聞言大驚,他趕緊說道:“大帥明鑒,那個陷害末將的人就是哈迷蚩,他想霸占我的妻子,所以才一定要治小人於死地!”
“你的妻子?”兩位元帥相視一笑,隨即又把臉扭開,互不理睬。他二人剛才都聽了哈迷蚩的那篇亂倫記,心知哈迷蚩上了嚴啟航的大當,不過要說這狗頭軍師想霸占嚴啟航的妻子,他們倒是都相信。
兩位元帥早就看到了香寧公主,香寧公主進殿之後既不下跪也不開口,可她的絕色讓人無法不注意她。然而這兩位元帥是何許人也,他們可不象哈迷蚩那麼沒出息,見了美女便神誌不清,在他兩人心中權力重於一切,至於女人隻是點綴而已,有則更好,沒有也沒什麼大不了,所以即使驚於香寧公主的美貌,卻沒動什麼歪念頭。
完顏宗翰問道:“你說的妻子就是這個女子吧?你什麼時候成的親,我怎麼不知道,你不是一直待在戰俘軍裏嗎?”
嚴啟航忙說道:“我和這女子是在汴梁城裏認識的,當時我攻入汴梁後,大帥沒能及時入城,我軍陷入險境,多虧這個女子相救,我才能脫險。又因為我二人男未娶,女未嫁,情投意合,所以便結為了夫妻。哈迷蚩正是因為垂涎我妻的美貌,所以才設計陷害,要我去衝大帥的軍隊。還望兩位大帥給末將作主。”說完他又痛哭了起來,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