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哈迷蚩不是昨晚宴會上才認識的嗎?他是什麼時候看到你妻子的?從時間上算來,應該是你衝我的軍隊在先啊?”完顏宗翰問道。
這句話可問到了要害上,嚴啟航立時張口結舌,回答不出。
完顏宗望也是心下了然,哈迷蚩就算是想要霸占嚴啟航的妻子,也隻能是在追捕他的過程中才有的想法,決不可能事先陷害。他見嚴啟航回答不出,便岔開了話題,問道:“這女子竟能救你性命,這麼說她真是一位公主了?”
嚴啟航見他不追究哈迷蚩何時遇見的香寧公主,心下一寬。聽他這麼問又想:“對哈迷蚩表明香寧公主的身份,他便不敢動手,可對於這兩個元帥便沒有什麼不敢的了。說不定他們得知香寧公主的身份後就要把她隨其他皇族一起帶回金國,那時自己可沒辦法救她了。”
想到此處,他道:“大帥,那是末將為了不讓哈迷蚩霸占我妻子而臨時想出來的法子,可對大帥,末將不敢說謊。這女子當然不是宋國的公主,我一個小兵哪能娶到公主,這不是太高抬我了嗎?”
完顏宗望此時已是完全明白了,嚴啟航是因為不憤哈迷蚩看上了他的妻子,所以才故意說是哈迷蚩陷害他,可哈迷蚩是絕不可能設計讓他去衝西路軍的,那麼就是說,這個嚴啟航和完顏宗翰有仇了。至於他為什麼要去衝完顏宗翰的隊伍,這事以後再說不遲,可他既和完顏宗翰有仇,又立有大功,這個人當好好利用,說不定以後會成為自己的心腹。
完顏宗望道:“好了,清官難斷家務事,你們這些男男女女的事,自己回去解決吧,這事就到此為止,以後誰也不許再提。哈迷蚩,你以後要先搞清楚狀況,然後再通知嚴將軍是不是真有宋兵來襲。此次如不是你魯莽,哪會生出這許多誤會!”說完,他對哈迷蚩使了個眼色。
哈迷蚩明白他的意思,隻好委委屈屈地答應了,這個啞巴虧吃得可真冤,嚴啟航犯錯誤,他哈迷蚩挨罵。
完顏宗翰見完顏宗望攉稀泥,心下不滿,哼了一聲,打算以後再和嚴啟航算總賬。
哪知完顏宗望的話還沒說完,又道:“嚴將軍既立有大功,宗翰你封他的官雖不小,但他手裏的兵太少。既有猛安謀克的稱號,手裏沒有個幾萬兵馬也太說不過去了。這樣吧,宗翰你手裏不是有四萬名契丹兵嗎?這就給嚴將軍吧,多點人守汴梁,我也放心。”
完顏宗翰一聽大怒,他手中雖有兵十幾萬,但那是包括了後勤部隊,正規作戰部隊隻有十二萬,上次在汴梁城裏損失了兩萬,現在隻剩下了十萬。如果被嚴啟航分去四萬,那不就等於分去了自己一小半的軍隊。他站起身來,大聲抗議道:“要分軍隊,為什麼不分你的,隻分我的。”
完顏宗望冷笑道:“我的軍隊全是女真精兵,可不似你的軍隊各族人都有。”言下之意是說完顏宗翰的軍隊是個雜牌軍。
完顏宗翰又道:“不行,留守汴梁哪用得著這麼多兵。再說,幹嘛讓這小子留守?”
完顏宗望道:“汴梁鎮守使不是你封他的嗎?”
完顏宗翰一呆,他當時封嚴啟航這個官,是想讓嚴啟航送命不能跟自己搶功,現在倒好,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見他還欲再辯,完顏宗望臉色一沉,冷聲道:“怎麼,宗翰你想違抗軍令嗎?你可知這是什麼罪?”語氣充滿了威脅,隻要完顏宗翰敢再反對,他就要不客氣了。
完顏宗翰無法,氣急敗壞地坐下,對於失去的軍隊心疼得不得了。
這時早有金兵上前為嚴啟航解開了繩索,嚴啟航萬沒想到事情竟會發展成這個樣子,自己沒被處死不說,還多了四萬契丹兵,反而權力更大了。他轉頭看向香寧公主,香寧公主也是一片茫然,不明白這些金國大將到底是怎麼回事,看他們的樣子,個個精明強幹,也不象是大腦有病的樣子啊!
嚴啟航心道;“難道說這位金國都元帥的腦袋被驢踢了,發什麼神經,竟讓我擁有了這麼大的兵權,真是莫名其妙!不過還好,小命總算是保住了,這比什麼都強!哈哈,四萬大軍啊,這就叫福兮禍所倚,禍兮福所……這句太高深,不如說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句話我是懂的!”
嚴啟航察言觀色,早發現這位都元帥對自己說的話半點不信,可他為什麼要放過自己,還給了自己四萬大兵?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他對自己這樣好,肯定是有目地的,可這目地到底是什麼呢?真是讓他想破了頭也想不明白。
嚴啟航不是正牌的金人,所以他不知道這兩位元帥的仇恨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為了爭奪權力,什麼狠毒的手段都能使出來,而他不過是這場權力鬥爭中的一個棋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