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參殿試策問逢白圭(3 / 3)

徐階聽聞此言臉上略帶笑意,說道:“孺子可教,為官之人就應虛懷若穀,心如明鏡,如翰兄果然沒有看錯人。”嚴世蕃聽此,卻冷笑一聲,慢步走到張白圭身後,說道:“徐大人不愧是獨具慧眼,果然是明事理,識賢才啊。”徐階說道:“我與嚴大人同為內閣輔臣,應當為國舉賢,若是埋沒了人才,豈不有失察之罪?“嚴世蕃沒有理會,繼續審視著眾人,突然,嚴世蕃將目光停留在江雪亭身上,隨即走上前去,說道:“你我並不是第一次相見了,先前多有得罪,我也是有苦難言,你心裏可不要責怪我。”江雪亭聽此,心裏誠惶誠恐,躬身作揖說道:“晚生豈敢,當時情勢危急,晚生沒有認得大人,有所失禮,還望大人恕罪。”嚴世蕃輕輕扶起江雪亭,說道:“夏大人可是再三向我舉薦你,說你文武雙全,是個可用之才。”江雪亭說道:“大人過譽了,晚生才疏學淺,唯有一腔熱血,隻想為生民造福,為社稷效力。”嚴世蕃笑著說道:“有此等誌向,做個好官足矣,正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下蒼生,皆是皇上一人的,就連我與在坐的夏大人等,也都隻是為皇上分憂的臣子,心裏也都惦記著國家社稷和萬方黎民,隻要你肯上下求索,定會有施展才學的機會,到那時,無論何事,皆可做成。”江雪亭聽聞此言,心中似是翻江倒海,猶豫片刻說道:“晚生不敢苟同,聖人言‘民為貴,君為輕,社稷次之’,沒有萬方百姓,哪裏換得這江山社稷,天下蒼生這四個字,又從何而來,晚生寒窗苦讀數年考得功名,不為那幾兩俸祿銀子,更不求位高權重,但求無愧於黎民百姓。”嚴世蕃聽此,眉頭緊鎖,而一旁的徐階與高拱相視一笑,說道:“醒世恒言,振聾發聵啊。”話音剛落,一直端坐在旁的夏無言起身說道:“雪亭此言,甚有道理,隻是話語之中有失偏頗,嚴大人身為內閣輔臣,更是被聖上倚為心腹,向來是憂國憂民,以天下為己任,上效皇命,下體萬民,正應了雪亭所語啊。”江雪亭領會到了其中意味,作揖說道:“適才晚生所言,實為愚知拙見,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大人恕罪。”嚴世蕃稍展眉頭,輕聲一笑,說道:“何來怪罪一說,雪亭高風亮節,誌向遠大,甚合我心意啊,日後進了朝堂,若是有疑難之處,大可來找我。”

江雪亭剛要作揖道謝,門外一太監邁著碎步走了進來,說道:“皇上有旨,召諸位內閣大臣去文淵閣覲見,不得遲誤。”嚴世蕃整理衣冠,說道:“徐大人,高大人,請吧。”夏無言見此,作揖說道:“下官恭送諸位大人。”嚴世蕃回身又對眾學子說道:“諸位可以回去了,我與兩位大人還有要事,就不奉陪了。”說罷,嚴世蕃閑庭信步走出殿去,徐階與高拱也緊隨其後,臨走時,徐階回首看了眼張白圭與江雪亭,眼神之中略帶期許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