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參殿試策問逢白圭(2 / 3)

且不知過了多少時辰,隻見薄霧早已散去,幾縷陽光柔柔地照拂在江雪亭臉龐,幾滴汗珠滑落額頭,江雪亭停下筆揉了揉肩膀,看向天邊,萬裏晴空之中湛藍碧透,陣陣輕風帶著流雲飄忽而過,晴日散發的光暈繚亂了雙眼,江雪亭沉浸在這景色之中,幻想著將來的時光,仿佛遺忘自我置身世外,久久無法自拔,此時,一旁的張白圭咳嗽了一聲,驚擾了江雪亭的美夢,江雪亭回過神來,看向張白圭,隻見他起身整理衣冠,收拾考案,拿著卷紙,往身後走去,臨走時還不忘看江雪亭一眼,眼神之中略帶笑意,江雪亭見張白圭已經答完,自己便也不再鬆懈,繼續拿筆書寫,經過這片刻緩息,江雪亭的思路變得活泛起來,不一會兒,便將剩下的寫完,江雪亭拿起試卷,審視著自己寫的一字一句,十多年的寒窗苦讀,換得今日一紙文章,江雪亭不知是喜是憂,心裏五味雜陳,嘴裏小聲說道:“千句聖賢語,一紙渺茫言。”江雪亭歎息一聲,雙手拿起考卷,彎腰伏身走向主考官,將考卷呈交給他後,便往宮門外走去。

江雪亭剛走出宮門,身心疲憊無精打采,伸了個懶腰,閉眼享受溫和的日光,腦中還在思考往何處去時,便聽見有人輕聲呼喊自己的名字,江雪亭回頭看去,竟是夏無言矗立在自己身後數步之外,江雪亭心想,夏無言離自己如此之近,走過來時竟無半點腳步聲,站在自己身後亦是沒有一絲聲響,想到這,心底不由得一寒,江雪亭急忙彎腰作揖,說道:“晚生不知夏大人駕臨,還望恕罪。”夏無言會心一笑,說道:“小弟好興致啊,應責怪我驚擾了你這安寧時刻。”江雪亭滿臉惶恐,急忙說道:“夏大人何出此言,晚生豈敢,還不知大人喚我何事。”夏無言說道:“並無大事,隻是有人想要見你一麵。”江雪亭問道:“敢問夏大人,是何人想要見我。”夏無言說道:“一去便知,且隨我來。”說罷,夏無言轉身走去。

江雪亭心中雖有些不情願,卻也無可奈何,隻得跟著夏無言走去。夏無言帶著江雪亭繞過幾處宮門,走到一偏殿門口時,夏無言停下了腳步,江雪亭在夏無言身後探出頭往裏看去,隻見幾位身著朝服的官員分坐在殿內左右,還有幾個身著常服的人躬著身子站立在殿中央,待太監通報完後,夏無言這才領著江雪亭進去,夏無言走入殿內,行禮說道:“眾位大人,下官將人帶來了。”江雪亭見夏無言行禮,也跟著躬身作揖,用餘光環看四周後,發現坐著的幾人都是先前在殿試上看到過的熟悉麵孔,令江雪亭奇怪的是,張白圭也在殿內。這時,在左邊坐著的嚴世蕃說道:“有勞夏大人了。快請坐。”夏無言說道:“多謝大人。”隨後便往左邊椅子坐下,嚴世蕃起身說道:“眾學子不必多禮,此番叫眾位前來也並無要緊事,這裏也不是朝堂,快些平身。”眾人聽聞此言,便站正身子,說道:“多謝嚴大人。”嚴世蕃一改之前那副冷峻模樣,笑著說道:“此次叫你們前來,也並無什麼要緊事,諸位都是會試中位列榜首的考生,在朝為官已是板上釘釘的事,這殿試也就是走個過場,隻是不知諸位以後有何想法。”眾人聽聞此言,皆不敢不輕易言語,嚴世蕃見無人應答,便走到眾人前麵,說道:“諸位不必擔心,今日並無外人,在坐的徐大人和高大人都是當今的內閣輔政大臣,以後你們入選了庶吉士,說不定在坐的便會有你們的恩師。”說完,嚴世蕃便走到張白圭身前,說道:“見你儀表不凡,頗有君子之風,敢問是何出身呐?”張白圭作揖答道:“回嚴大人,晚生湖廣人士,原是姓張,名白圭,字叔大,後被家鄉知府改名為居正。”話音剛落,一旁的徐階神色一變,說道:“給你改名的可是李士翱?”張白圭回道:“正是李大人。\"徐階又說道:“前幾日,如翰兄來京述職,我曾與他見得一麵,他向我提及過你,說你才智超凡,誌向遠大,日後必定是國之頂梁啊。”張白圭作揖說道:“李大人謬讚了,晚生無地自容。”嚴世蕃聽此,似是有些不快,說道:“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才能,敢問日後有何打算啊?”張白圭作揖說道:“晚生不敢在嚴大人前妄自尊大,晚生還未入仕,怎能妄言,還請徐大人及諸位大人多多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