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原野站在他的身邊，穿著厚厚的防護服。
“這是秦嶺863號末日工程。”
“所以世界已經毀滅了嗎？”
劉餘問道。
張原野沉吟了一下，而後說道：“還沒完全完蛋，但也快了。”
“你變幽默了。”
相比於第一次見到張遠也得局促不安，此時的張原野真正成為了一個隨和大方的官員而不是當初的學生。
張原野沉默了一會兒，而後說出了一件沉重的事情。
“先生，我是幸運的，我的妻子在地震中喪生了。”
劉餘愣了愣，而後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節哀。”
二人進入863號的高速電梯之中，在一陣黑沉沉的夜色裏慢慢向上移動。
當劉餘再一次回到地表，眼前的一切讓他的心涼了半截。
世界變得像幾個世紀前廢棄的礦山，所有的植被都在戰爭中灰飛煙滅。
劇烈的硫磺味充斥著他鼻端，世界已經在人們的互相爭鬥中變成了煉獄。
“現在還剩下多少人口。”
張原野深吸了一口氣：“預計還剩下百分之十。”
世界人口在過去幾百年裏分別到達過兩次高峰，一次是21世紀。
人口在瘋狂增長過後，在城市效應的作用下又開始迅速銳減。
25世紀時，人類科學又一次出現了高峰，在生產力的發展下，世界人口又發生了爆炸式的增長。
而如今，世界科學幾乎快要退回中世紀，人類人口水平甚至比不上一千年前。
劉餘身上的力量在戰爭過後已經消耗殆盡，此時的他體質僅僅比普通人稍強一些。
接下來的時間裏，劉餘用腳丈量著剩餘的世界。
與從前一樣，對於人類的死活他並不在意，但此時，他儼然已經成為了世界上最有權威的人。
在大馬士革的廢墟裏，劉餘見到了一位老朋友。
薩圖依舊穿著過去的長袍，隻是臉上的自信消失地無影無蹤。
“我的一切都在戰爭之中耗盡了。”
劉餘抱了抱他，感覺薩圖瘦了許多。
“你該知足點，能活下來已經很不錯了。”
“我的孩子也死了。”
這個充滿鬼記得男人在這一刻是那麼的脆弱。
一直以來，為了和世界上的大國爭鬥，薩圖始終不敢與自己的孩子見麵。
最終，他的女兒死時甚至沒有記清楚父親的臉。
薩圖帶劉餘回到了他的家，在一座赫魯曉夫樓裏，他生活的像是21世紀的古人。
坐在那古舊的椅子上，薩圖去廚房取食物。
如果沒有這場戰爭，作為中東之虎的薩圖一生應該都不會到廚房裏做飯。
舉起手中的酒杯，薩圖感慨道：“其實這樣也好，人類真是個沒有希望的文明。”
劉餘沒有說話，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懷疑。
“劉餘，你簡直是個惡魔。”
薩圖的眼神之中帶著無盡的滄桑，他盯著劉餘，像在看一個仇人。
“你為什麼沒有放人任類文明毀滅！”
薩圖說出了世界上無數人的心聲，對於他們來說，世界還不如就此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