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妧麵無表情的嚼著嘴裏的糕點，回他：“你說的不錯，就是因為太醜，嚇到人家小丫頭了。下次記得蒙個麵。”
“……”
某人心塞塞，有苦說不出。
少女吃了幾塊鬆軟的糕點，站起身，拍了拍裙角。她隨後抬目看向廳外的天色，細白的手指背在身後輕撚了一下，道：“學長，趁著現在還沒到午膳時分，我們出去逛逛吧。”
身後，林運也隨她站起了身。他摸了摸臂彎處的拂塵，不解道：“出去幹嘛？你要買入宮穿的衣服？”
“想多了。”鍾妧有些無語。她率先走出廳外，明媚的麵容沐浴在初秋的陽光下，有幾分晃神的惑人。
“該去看看公主殿下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明日就可以現身。”
話落，林運怔了怔，他幾步走到少女麵前，皺著眉道：“明日？是不是太快了？咱們之前商量的不是等楚王的到了邊境之後，才讓長寧長公主的出來的嗎，為什麼要提前？”
“為了保命。”
鍾妧神色認真，看向麵前的國師，道：“我現在必須要在皇城找一個底牌，長寧長公主是最合適的。如果她能在明日的宮宴上現身，將我要到她身邊做一名貼身女侍。也許，我有可能能脫離這盤困局也未可知。這樣既可以表明自己無意於楚王，讓梁皇對我稍稍放下一些戒心，又可以讓我在皇城中有一個不錯的依靠，等你走之後，我也可以自己保護自己。”
“說的也有道理。”一邊的大國師摸了摸下巴， “不過，你好像少預估了一個人。楚王呢，你怎麼沒想想，如果你去了長公主那邊，他會怎麼想？”
“我管他怎麼想。”少女冷下了眉眼，淡淡道：“如今的我隻想多刷刷梁皇的好感度，保住這條小命。其他的我暫時不想去考慮。”
“那你這麼做，是準備丟棄掉楚王給你安排的一切了？拋開他為你布置的，自己重新布一個局？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太冒險了，如今你在楚王府苟著，不是也挺好的嘛，起碼很安全。”
“是挺安全。不過，等楚王回來後呢，到那時候我又怎麼辦？”
鍾妧斂下眸，神情有些黯淡：“我不想受製於人，到時候迫不得已做出一些選擇。如果這樣，我倒還不如試一試，看看自己是否能破這個死局。小命我想保著，楚王妃我又不想當，你說，除了搬出長寧長公主出來，還能有其他的選擇嗎？”
“那如果入宮呢，”林運少女麵前，神情認真的看著她，“你當初出的主意，不是說可以入宮躲掉楚王嗎？要不然你以我徒弟的名義入朝陽宮，做一名掌丹女史，之後我再在陛下麵前，說你潛心修道，對楚王無意，打消他的疑慮。然後在我走了之後，你完全可以接替國師之位，掌一宮之權。這難道不是一條好路嗎？”
聞言，少女點了點頭，道：“這的確是一個好選擇。隻是，你覺得能有什麼辦法，能讓梁皇開尊口讓我進宮呢？雖然你的徒弟好當，但宮中的女官，並不好當。他不會讓我這麼一個身份可疑的他國人入宮，威脅到皇宮的安全。你的掌丹女史，我隻怕很難能做的了。”
說來說去，還是因為身份的問題。
林運默了默，忽然覺得她說的很對。
小妧他國人的身份，其實讓久居宮中的陛下頗為忌憚。連她留在楚王的身邊都尚且不能，陛下又怎麼能放心她入宮為官？
也是他異想天開了。
想到此，他歎了口氣，道：“那如果你真到了長公主的身邊，陛下依然想對你下手怎麼辦？長寧隻是一位和親出去的公主，就算將來能留在皇城，也隻能頂一個空有虛銜的長公主的身份，她可能根本就護不住你。你有為未來做打算嗎？”
“已經打算好了。若是梁皇到時候還是不願意放過我，那我隻能逃出皇城了。”
“你怎麼逃？梁國皇城由五萬精兵守衛，皇宮中還有禁軍，如果全麵戒嚴，你又怎麼能逃的出去？”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隨機應變了。不然還能怎麼辦？我又不是神，沒有什麼通天的本事可以讓梁皇對我改觀，就此放我一條生路。如今，隻能聽天由人。”
鍾妧說著也歎了口氣，苦笑一聲道：“我現在就隻求老天能對我好點，讓我在未來可以死的體麵一些。我還不想這具軀殼到時候還缺胳膊兒少腿兒，搞得不能入土為安。”
“能不能說點吉利的話！”林伸手拍了拍少女的腦袋，神情嚴肅道：“誰都不會死，你放心。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隻要咱們再努努力，總歸是有好計策，你先別太急。長公主的事先緩一緩，我不讚同現在就讓她露麵，這太不保險。小妧，我能理解你此時的心情，但還是要先忍一忍，不能太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