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少女朝他笑了笑,清淩淩的眸中泛起一點水汽。
“如今的事態不是我們能夠控製得了的,隻不過,我還有些不死心罷了。”
不死心就這麼躲在蕭若詢的羽翼之下;不死心自己的命運受他人控製。
其實說來說去,還是因為這次的事情,超出了她的接受範圍。
她一直以為自己隻是一個過客,一個意外的來到這的,總是站在上帝視角看這個世界的外來客。可是,這次的發生的事情讓她明白,原來身處亂世,不論如何的置身事外,隱藏鋒芒,還是會被人盯上,陷入這種困局中。
楚王對她的感情她其實一直都不太懂,這種懵懵懂懂的讓人煩躁的情緒,自他走後就一直存在。雖然蕭若詢對她從來沒有惡意,甚至還可以說是照顧有加,但就是因為他的這種情愫,讓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困入了死局之中。
見眼前少女想事情想的出神,林運朝她一揮拂塵,淡淡道:“雖然事態不可控,但要記住事在人為。放心吧小妧,有運哥在,至少現在還沒有人能動的了你,我會保護你到最後的。”
“謝謝學長。”鍾妧真誠道。她的眼睛亮亮的,在陽光的照耀下,璀璨的驚人。
頭頂上的太陽漸漸的升到正空,初秋的正午,暴露在陽光下也會感覺到炎熱。
她半響揩了一把臉上的汗,朝一旁的國師道:“咱們走吧。”
林運懵了一瞬,問她:“去哪裏?”
“去找長寧長公主啊。”少女白了他一眼。她今日穿了一身粉白色的衣裙,連瞪人時也顯得嬌俏可人。大國師才半天反應過來她話裏的意思,手裏的拂塵一甩,道:“剛剛不是說了等兩天嗎,怎麼還要去?小妧,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我說的話,不要太過著急,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還計議什麼,都快火燒眉毛了。”
鍾妧說著後退了幾步,躲到陽光照不到的陰涼之地,繼續道:“你說的話我都明白,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覺得這次還是要問問公主殿下的意思。如果她同意提前現身,那我就提前準備之後投靠她的計劃;但如果她認為可能有風險,不願意提前,那我就繼續在楚王府苟著唄,反正出去的日子也不差這一兩天。”
“你真的想好了?”
“嗯,早都準備好了,就等長公主鬆口。隻是這次事發突然,我都還來不及細細推敲計劃進展的細節,如今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鍾妧說完垂下眸,秀氣的眉微微蹙起,似有幾分難言的愁緒。
林運見狀,輕輕的歎了口氣。他伸手拍了拍少女的纖細的肩膀,低聲道:“放心吧小妧,不管你做什麼,運哥我都全力的支持你。放手去幹吧。”
灼灼的日光下,兩人相視一笑,像是相互支撐著前行的沙漠中的旅人,如此的信任,毫無保留。
種有秋海棠的偏僻的小院內,長寧長公主坐在樹下,正烹煮著桌上放置的紅瓷茶壺。
她的眉眼淡雅如菊,氣質恬靜又悠長,遠遠看上去仿佛給人一種遺世獨立之感。
鍾妧和林運兩人走過來,就看到院子裏這樣一幅猶如“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悠然自得的畫卷。二人站在遠處看著,許久都不忍去打擾這一份寧靜。
還是樹下的女子略有所感,抬起頭,才看到不遠處站著的林運兩人。她清雅的麵容上隨之泛起一抹笑,站起身,向到來的國師和他的徒弟福了一禮。
“國師大人。”
林運端端正正的也向女子回了禮,這才道:“公主殿下客氣了。本國師見今日天氣不錯,所以拉著我這小徒兒,順道來拜訪一下您。不知殿下這幾日在這住的如何?可還缺些什麼?”
“一切都很好,勞煩國師大人費心了。”長寧長公主說著又朝兩人行了一禮,鍾妧忙扶起她道:“長公主殿下無需如此客氣,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殿下身子不好,還是不要久站了,請上座吧。”
少女攙扶著女子坐回到樹下的主位上,隨後自己一撩裙角坐到了一旁,看著尊貴的長公主親手烹茶。
茶壺中的水很快沸騰起來,散發出陣陣水汽。長寧麵色沉靜,將上好的茶葉倒入到裏麵,約莫又煮了一分鍾,這才抬手為兩人都沏了一杯。
鍾妧捧著熱茶,神情上有幾分愜意的柔和。長寧看了她一眼,隨後輕聲問道:“聽說妧姑娘在乞巧節那天,不小心和國師走散了。他當時還到本宮這裏來尋你,可惜你那時候並沒有過來。你還好嗎,後來國師又是怎麼找到你的?”
林運本來正在喝茶,聽到她這麼問,猛然被茶水嗆到,咳得麵紅耳赤。一旁的鍾妧麵無表情的替他拍了拍背,回道:“謝長公主關心,我現在很好。乞巧節那天,國師最後是在護城河邊找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