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吧,那你去忙。”
鍾妧朝他擺了擺手,屋外人影一閃,那人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中。
此時,院中隻剩下了於潤一人。
他猶豫了幾秒,也道:“我也不冷。姑娘有事就在這裏說吧,我聽得見。”
“你確定?”少女的語調上揚,忽然朝他露出一種神秘莫測的表情。“你確定要在外麵談論,關於蕭若詢踢你出楚王府的事情?這事兒恐怕沒這麼簡單吧。”
“!”
於潤猛然抬頭,見少女目光淡淡的投射在他身上,沒由來的忽的一陣心慌。
“殿下已經告訴你了?”
“沒有,我隻是感覺。”
鍾妧朝他輕輕的晃了晃腦袋,笑了一聲,道:“你是楚王身邊的親信,如果你犯了大錯,按照蕭若詢那個冷些無情的性子,輕則刑罰你,重則殺了你,再怎麼也不會將你趕出去。他又不是傻子,將你這個知道自己這麼多秘密的人扔出去,隻會給仇視他的人增加報複的籌碼。何況,了解你的人都知道,你對楚王十分忠心耿耿,就算死也會死在楚王府,又怎麼會突然的就說走就走了呢。所以這麼多疑點湊在一塊,你這讓我如何能不懷疑?”
“姑娘猜的不錯,我被趕出王府這件事,的確是個幌子。”
於潤歎了口氣,向她坦白道:“皇城內如今想陷害殿下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殿下如果一直站在明處,處於被動的局勢,就不斷有人會來暗害。暗影衛隻能為殿下處理掉一部分,他們不能將這些人殺絕。所以,殿下目前最需要的,就是像我這種埋伏在宮中的暗線,可以盯著那些人和陛下的一舉一動。”
聽他說完,鍾妧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轉而問道:“楚王在皇宮中,難道沒安排進一些自己的人?為什麼會讓你去?”
“沒安排的原因一來是陛下生性多疑,我們不容易能在他身邊安插進自己人;二來是殿下根本不屑於這樣做,他不想向寧王那般,為了投陛下所好,在宮中布滿自己的眼線。雖然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小角色,陛下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怎麼管,但殿下卻很討厭這種暗地裏的招數。”
“既然是這樣,那蕭若詢怎麼這次又同意你這麼幹了呢?你成功成了國師身邊的護衛,皇宮裏的情況可以隨時探查,這不也是暗地裏的招數?”
“那是因為……”
“那是因為這是你私自的決定,蕭若詢其實當時並沒有同意,是吧?”鍾妧出聲打斷,替他說出了還沒出口的話。屋外涼風陣陣,她收回露在窗外許久的胳膊,搓了搓,這才道:“你犯了錯,楚王應該隻是將你降職,讓你回去反省,但並沒有像你之前說的,就此就和你斷絕關係。是你自己自做決定,想要替蕭若詢潛進宮中,做他的暗線。我猜的沒錯吧?”
“沒錯。”於潤垂下頭,心中突然有一種被看透心思的感覺。少女聰明的讓他不敢現象,但也不敢就此就對她產生忌憚之心。
他緩緩道:“這的確是我自作聰明,自己私自計劃的。不過,殿下隻是在一開始斥責了我的想法,乞巧節過後,他也沒有派人阻止我入宮。想來,他應該是同意了吧。”
“有可能。”少女朝他點了一下頭,想了想,道:“也許你們殿下默認了你的行為,所以當你埋伏到國師身邊時,他也沒有阻止,反而還替你圓了一下謊。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就妥協了,不過於潤,我還要恭喜你終於達成所願,成為了一名光榮的,很有可能再也不會有出場機會的暗線。”
話剛落,於潤撓了撓頭,睜著一雙不解眼睛道:“什麼意思?”
什麼沒有出場的機會?
鍾妧眸中閃過一絲促狹,她微微勾起唇,看向窗外懵懂的那人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見屋裏的人不肯細說,於潤眼中的困惑反而更深了。他垂下頭,仔細思考著她的話。
此時院落外的打更聲響起,少女懶懶的打了個哈欠,明亮的眸中泛起一層水汽。
她走至書桌旁拿起了一張紙,隨後又回到窗子邊,聲音輕輕的喚於潤過來。
於潤低著頭走近,見屋內人通過窗戶遞給他一張信紙,道:“你應該知道蕭若詢現在到哪兒了吧。想辦法幫我把這封信傳給他,越快越好。”
少女神情嚴肅的看著他,巴掌大的小臉上似寫滿了“這件事很重要,務必要辦成”這句話。於潤見狀趕忙接過來,隨即不敢耽擱的就飛出了院子,找人送信去了。
鍾妧站在窗前,見人很快的消失在院中,輕輕的彎了彎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