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潤不慌不忙,提起劍欲與闖進屋的人搏鬥。
那人站著不動,整張臉被黑巾蒙的隻剩下一雙眼睛。他握著手裏的劍,一隻手在腰間一摸,掏出了一塊東西。
黑漆漆的屋內,來人將手裏的木牌朝衝過來的於潤一亮,沉聲道:“在下暗影衛十七,請於潤將軍跟我走一趟,主子要見你。”
聞言,於潤怔了怔,驟然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他當然知道暗影衛是誰的人,隻是,他不明白他們為什麼突然來找他。
殿下在幾日前離開皇城,按理說為了保險起見,身邊的暗影衛都會帶走,最多隻留下一兩個在這裏探聽消息。而探查消息,首要的就是不能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存在。
他在明麵上已經不是楚王府的人,這個暗影衛來找他,到底是奉了殿下的命令,還是另有圖謀,他有點想不明白。
想到此,於潤朝他伸出手,道:“我需要確認你的身份,隨身佩牌給我看一下。”
然而,代號為十七的暗影衛將木牌一收,並不想給他觸碰到。
“於潤將軍知道,暗影衛的隨身佩牌不能輕易的交於他人。這是暗影衛必須要遵守鐵則,請您諒解。”
於潤“嗯”了一聲,緩緩的將劍收回劍鞘,朝他道:“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黑夜中,另一人應了一聲,轉身靈便的跳出了窗外。
於潤很快跟上,將佩劍別在了腰間。
這個暗影衛應該是真的,隻不過他還需要跟著這個人,看看到底是不是殿下有事要傳喚他。
兩人一路腳步不停,在皇城內的屋簷上穿行。眼見前方漸漸出現一所熟悉的宅子,於潤的心忍不住跳了跳,腳下步伐更快了。
前方就是楚王府,而暗影衛口中的主子也隻有一個,如果今晚有人要傳喚他,那隻有一個人有能力能這麼做——那就是楚王。
難道,殿下還沒去北疆?
心中困惑重重,然而他卻不發一言,將滿肚子的疑問盡數壓住,跟著暗影衛十七跳進了楚王府的一處院子中。
院子裏漆黑一片,十七引他走近一處還亮著微弱燭光的窗前,抱拳俯身道:“主子,人已帶到。”
見狀,於潤也趕忙俯身,他抱拳行了一揖,道:“參見殿下。”
話落,身旁那人卻怔了一下,微微側過頭看了他一眼。於潤察覺到他的動作,突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看我幹嘛?難道我招呼打的不對麼?
然而還沒等他細想,窗口處人影晃動,一張嬌美至極的臉忽然出現在視線中。
少女雙手托著腮出現在窗前,嘴角輕抿出一個甜美的笑。她先是看了一眼已經愣住的於潤,隨後目光才移到一旁的暗影衛十七身上,輕聲道:“幹的不錯,你的動作很快。”
十七朝她行了一揖,恭敬道:“謝主子誇獎。”
這一來一回,於潤終於從震驚中緩過神。他直愣愣的看向屋內的少女,手指止不住的顫:“你……”
“我什麼?”鍾妧狀若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淡淡道:“別說是我偷的,我沒那癖好。如果疑惑,你就去問問蕭若詢,反正我也搞不明白他在想什麼。”
將這些暗衛留給她,就能保住她的小命了嗎。不見得吧。
暗影衛的存在,宮中的梁皇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如果她隨意使用,擾亂這皇城的日常,隻怕早晚會被梁皇視為眼中釘。到時候就算她想低調做人,恐怕也是不能了。
她隻不過是想在這裏普普通通的過下去,當一個邊緣化的透明人,然而蕭若詢每次都會將她推到萬眾矚目之地,成為一個站在風口浪尖的人。
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院中,於潤聽到少女這麼說,很快反應過來:“所以,殿下將暗影衛給你了?”
“不知道,不過我認為應該隻是暫時的借用一下,等他回來就會收回去吧。”
屋外的於潤不吭聲了,似乎認同了她的話。鍾妧趴在窗邊,抬眸仔細的瞄了他一眼,見他似乎比之前沉穩了許多,開口道:“這幾天在國師那過得怎麼樣?”
“還行。”於潤如實的回她,隨後道:“不過,不知姑娘今夜找我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有些小事想找你來問問。”少女朝他招了招手,“要不你們進屋來聊吧,外麵是不是很冷?”
聞言,一旁的暗影衛十七迅速低下頭,他抱拳道:“屬下不冷。請主子恕罪,屬下等會還要在王府內巡邏,不能在此長久逗留。若是主子無事吩咐,十七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