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1511年,葡萄牙軍事統帥阿爾布克爾再次率領葡萄牙東方部隊正式打敗馬六甲王朝以來,歐洲人在整個東南下持續400年的殖民史就拉開序幕。
葡萄牙人在馬六甲的屠殺開了一個壞頭,此後,紛至遝來的荷蘭人、西班牙人、英格蘭人、法國人一直將東南下國家視為未開化的野蠻人,進行虐殺和奴役,將這裏當做他們的香料基地和提款機。
對於華人,這顯然不是一個好消息,馬六甲的陷落也正式宣告史上中國維持幾千年來的東方格局就此打破,而歐洲人在這裏進行的幾次屠殺華人事件更成為了後世中國人咬牙切齒不願提起的對象。
也由此,教會了我們一個道理——落後就要挨打。
當1557年,葡萄牙正式在明朝嘉靖帝手裏取得澳門居住權之後,明朝所主導的地緣政治再一次麵臨危機,而接下來葡萄牙國王堂而皇之地任命第一任澳門總督雖然在當時看起來隻是一個無稽的玩笑,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件卻讓這宗嘉靖皇帝看起來原本無稽的事情成為現實。
1629年9月20日,澳門海灣海麵上漂浮這一艘奇怪的大船,長達70米的船身通體被泛著鋼鐵特有的光亮,大船吞吐的大量黑煙更給這隻像是來自地獄的怪物蒙上了一層恐怖色彩。
不過這對於常年都在接受新鮮事物的澳門人來說,並不顯得出奇,不過漁夫們依舊用一種敬畏的目光注視著這艘從來沒有見過的怪獸。
旅行者號緩緩靠岸,遠離大陸的西華水手們在這半個月來第一次遇見了一大片的陸地,馮憶悄然走出船艙,望著這片土地顯得出神。
“馮哥,看什麼呢?”唐小北看著出神的馮憶,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在看我們的根,我們的魂。”馮憶輕輕歎了口氣,緩步走上碼頭。
唐小北很不理解馮憶的多愁善感,搖了搖頭,跟了上去。
回到世界島東端的穿越眾們在這裏表現出來了地頭蛇的架勢,雖然這裏的建築和居民看起來都很陌生,但是埋藏在這群天朝子民心中的自豪感讓他們表現出了主人翁精神。
這是一個文化古國傳承千年的東西。
幾個廣州稅務司的小吏一眼就看見了從船上下來的馮憶等人,平頭、簡單的襯衫在他們眼裏另類又自然,一群黃皮膚人看起來跟自己查不多,後麵還跟著一些番鬼,主事的小吏心裏有了底,這些人一定是來自海外的某個藩屬國。
此時的澳門主權依舊在明朝手中,漸漸明白海關稅的明朝從正德皇帝開始征收海關關稅,初時是收取一定比值的貨物,後來則改為直接收取貨幣稅,當澳門人取得居住權之後,葡萄牙人依然每年要向明朝繳納300兩的租金,而他們所擁有的,隻是居住權以及防衛權。
主事的小吏走上前就問誰是船主,運的什麼貨物,來自哪裏。唐小北解釋了幾句,講明了自己等人都是前宋崖山之役逃亡海外的後裔,又如何如何在海外紮下根,此次回來是來買賣貨物等等。
聽到這裏,那小吏有些懵了。崖山之役逃往海外的宋人後裔,怎麼從來沒聽說過。不過這也不管他的事,小吏看了看唐小北,又要查看船貨。
馮憶使了個眼色,唐小北立刻從兜裏摸出兩塊20元的金幣,偷偷塞給小吏。旅行者號當然不能讓他上去查看,而且為了對接下來的移民保密,更不能讓他看見船上大量的金銀幣。
小吏立刻心領神會,正了正神色,道:“爾等既然是前宋移民後裔,算起來也跟我們是同宗,但是稅收是不能少的,這次還是按倆成收稅,貨呢,我都看過了,都是一些海外特產,不怎麼值錢,就收你們100兩白銀吧。”
唐小北早有準備,取出35元的銀幣遞了過去,35枚含銀三克的西華製式銀幣剛好價值100兩白銀。
小吏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過去。
馮憶在澳門包下了一個叫做“喜迎客”的客棧作為暫時的據點,下午馮憶親自上了澳門總督府的大門遞上時興的拜帖。
1626年上任的羅保此時正在和下午茶,這是到了澳門才染上的習慣,無他,這裏的日子實在他清閑了,而且油水少的可憐,沒有取得稅收權的葡萄牙澳門總督一直扮演著可有可無的角色,也許上頭隻想在這裏宣示一下葡萄牙人的存在,羅保曾經無數次的猜測過現在葡萄牙的主事人布拉幹薩公爵的意圖,並且為之無奈。
正是在這種懊惱中,他的仆人瓦雷斯告訴他有一個不像是明國人的黃皮膚人請求拜見自己,而且他們來的時候駕駛著一艘長達200多英尺的鋼鐵船。他們看起來這是富有,仆人的話一下子將羅保帶回了現實。
富有的人,還不是明國人。這真是個好消息,說不定自己能在自己任澳門總督的最後時間大大地賺上一筆。
隻簡單的瞄了幾眼就將拜帖還給仆人,並且要求他請那個也許是商人的家夥到自己的書房。
馮憶帶著唐小北跟著瓦雷斯進入了總督府,拐過幾個走廊,馮憶就看見一個40多歲有些禿頂的歐洲人,看來這就是此行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