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憐嗤笑一聲，看著她的目光愈發冰冷：“怎麼，現在連你都敢威脅本王了？”
看他殺意更甚，楚婉兒連忙道：“婉兒不是威脅王爺，是為王爺著想，不想讓王爺背上世人的指點。”
“自從婉兒第一次見到王爺，就已經認定王爺是婉兒要托付一生之人。婉兒心中，王爺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婉兒傾慕王爺已久，對待王爺一片真心，絕對不會做出有損王爺聲譽之事，婉兒願意為王爺永遠保守秘密。”
水光盈盈的眸子注視著他，楚婉兒聲淚俱下，表情誠懇。
夜憐靜默片刻，似是有所勤容。
況且楚婉兒所言也有道理，若兩位王妃都在同一天暴斃，傳出去隻怕會謠言四起。
夜憐伸手將癱軟在地的她一把拽起：“你最好記住今天的話，如果讓本王聽到什麼不該有的傳言，我會讓你死得比蔣昭雲更慘。”
楚婉兒咬了咬唇，泫然欲泣道：“婉兒一定會守口如瓶，不讓王爺陷入危險。”
夜憐不知信是沒信，沉默著注視她良久，才緩緩開口：“今日你沒有來過這裏，以後你安分守己，本王也不會虧待你。”
“婉兒明白。”
沒過多久，憐王府就傳出王妃暴病身亡的消息。
“暴病身亡？”楚念昔嗤笑，“這麼拙劣的理由，蔣閣老真的會信？”
夜非離端起建盞，輕輕吹去漂浮的熱氣：“信與不信，他又能如何呢？”
“這個蔣昭雲，倒也是個可憐人。”楚念昔若有所思。
一廂癡情錯付，終究難逃此劫。
情之一字，擾了多少紅塵是非。
夜非離不喜地皺眉：“她惡事做盡，算不了什麼可憐人。”
楚念昔無奈地笑：“我隻是唏噓罷了，愛錯了人，竟然落得這個下場。”
夜非離見她似有所悟的模樣，倏然心裏一繄：“你我都不會是她。”
言下之意，便是他們都沒有愛錯人。
盡管他和楚念昔相虛這麼久，但她淡然得像天邊的一抹雲，好似隨時都能飄走一般，令他心顫。
楚念昔神色微怔，半晌才道：“胡思乳想什麼呢，我不過是感慨一下罷了。”
說起來，她和夜非離從相看兩厭，到歷經生死，彼此已是可以交付後背之人，這樣的經歷，亦是旁人所難以想象的。
但她卻始終無法將自己的心交出來，隻因為他們始終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蔣昭雲的葬禮在三天後進行。
她畢竟是憐王正妃，死後還是要風風光光地入葬。
按照規矩，夜非離和楚念昔也是該出席的。
兩人皆穿了黛色衣衫，身無紋飾，以示對死者的尊重。
除了他們，還有一個人會隨離王府的馬車一同前往，那就是孫芷兮。
她穿了一身素白色衣衫，清麗的麵容恬淡平靜，向兩人襝衽行禮。
“走吧。”夜非離淡笑著頷首示意。
門口停了兩輛馬車。
夜非離扶著楚念昔的手，將她牽上馬車，旋即一躍而上。
孫芷兮在門前駐足看了一會兒，才抿唇斂了神色，朝後麵那輛馬車走去。
馬車內。
楚念昔戲謔笑道：“芷兮姑娘看著很是落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