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兒。”夜非離無奈地看著她,“你應該知道,我心中隻有你。”
楚念昔聽到夜非離突然的告白,頓時一愣,隨即不自在的別過了臉,沒有再言語。
馬車內一片寂靜。
孫芷兮掀開車簾,若有所思地注視著前麵的車,垂眸笑了一聲。
憐王府內掛滿白綾,空氣中彌漫著香燭的刺鼻味道。
下人們皆是一身縞素,夜憐則穿了一身玄色衣衫,在他身旁的,是頭戴白花的楚婉兒。
離王府的馬車到達憐王府時,時辰尚早,還未到禮時。
他們和憐王府的交情,自然是沒有的,不過出於禮數,不出席葬禮,隻怕說不過去。
孫芷兮默默跟在幾步之外,始終沒有逾矩。
前麵,夜非離和楚念昔攜著手,一道往裏麵走。
路過夜憐身畔時,楚念昔神色淡淡說了句:“憐王,節哀順變。”
夜非離亦跟聲道:“二哥,節哀。”
夜憐眉心一跳,沒有搭話。
他沉默以對,楚念昔自然也不會沒話找話,和夜非離並肩進了王府大門。
身後,夜憐注視著那對和諧的背影,眸光沉了沉。
楚婉兒看到他如此神情,又思及那日在假山背後聽到他和蔣昭雲的爭吵內容,心中既震駭又酸楚。
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夜憐為何會對楚念昔如此沉迷。
明明楚念昔一直都和夜非離站在同一戰線,又多次給他下絆子。
楚婉兒難以相信,像夜憐這樣的人,會這麼在意一個女人。
心中對楚念昔的痛恨又深了幾分。
她憑什麼,永遠都是最受到關注的那一個。
而自己從一開始就心心念念想要做他的女人,卻還要靠一個秘密來維持自己的地位。
手中的白絹被攥得繄繄的,指間骨節泛起青白色。
夜憐若有所察,回眸冷視她:“別忘記我說過的話。”
楚婉兒一驚,連忙俯身道:“妾身明白。”
隻是她低垂著頭,無人看見她眼中的不甘。
蔣昭雲的棺槨還停放在靈堂。
蔣閣老枯坐在靈前,麵上全無神采。
他的臉上已經看不出那個風光一時的閣老風采。
白發人送黑發人,任誰也難以接受。
楚念昔若有所思看了他半晌,目光落在棺槨之中。
她並不覺得蔣昭雲可憐。
或者說,以蔣昭雲驕縱跋扈的性子,會有這樣的下場,是楚念昔早就預料到的。
她仗著家世背景樹敵之時,就應該有料想到這一天的結果。
隻是有一點,楚念昔不能理解。
蔣昭雲前一日還在宮宴之上與她爭鋒相對,何以第二日就暴斃府中。
這途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蔣昭雲招致殺身之禍?
說來也是可笑,蔣昭雲一心想要和她鬥,鬥來鬥去,卻先把自己鬥進了棺材裏。
終究是自作孽不可活。
楚念昔隻是隱隱懷疑蔣昭雲的死並沒有那麼簡單,但是無憑無據,她也隻能暗自猜測。
況且,能在憐王府對憐王妃的勤手的人,除了夜憐,再無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