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父子對話(1 / 2)

張廣有心想跑,但是一想就這麼大的一個院子,老爹現在站在院子當中,哪裏能跑得出去呢?再說了,自己又不認識路,要認識早跑了。

張廣硬著頭皮出來給張魯施了一禮,問道,“不知爹爹何故生氣,莫要氣壞了身子才好。有什麼事情說與孩兒我知道?”張廣裝作的一本正經,實際上是想看張魯的反應。

張魯看見張廣出來,一把抓住了他的後脖子,推到那口鼎的跟前,指著鍋中的鶴肉問:“我問你,為父的仙鶴可是你殺的?”

張廣趕緊說道,“非也,非也。昨日爹爹家人令我來在此麵壁,孩兒突然發現一隻仙鶴不知什麼原因突然倒地了,口吐白沫。我也不懂醫術不是,自然也不知道該如何救治。孩兒便跑去門口大喊來人啊,仙鶴生病了,哪知道喊了半個時辰也沒有人來。沒有辦法再回去看仙鶴的時候,發現早已經死了。孩兒就在想,父親讓我麵壁十日,那麼這十天裏估計是沒有人上山的,那麼這仙鶴怎麼辦呢?埋了倒是最簡單,再立塊兒碑,寫上鶴塚,也算是中規中矩。但是孩兒轉念又一想,這麼埋了肯定配不上父親養的這隻仙鶴的身份不是?我就想呀,不如孩兒把他吃到肚中,等來日孩兒和父親修習道法得道成仙之時,這隻仙鶴也算是成為了仙家法體的一部分不是。孩兒想這應該時這隻仙鶴最好的歸宿了,想來爹爹定然不會怪罪於我的。”

張廣說完偷眼去看張魯,張魯剛才氣不打一處來了,現在聽完張廣說話倒樂了。他這一輩子聽過的歪理不少,這麼歪的還是頭一次。更關鍵是,他這個二兒子一下好吃懶做,不求上進,讀書不行,學武不行,修習道法更是一塌糊塗。這次不知道怎麼似乎是開竅了,能說出這番話來至少說明他很聰明。

不過這家夥也太囂張了,自己養的仙鶴都敢吃,還有什麼不敢幹的。而且還有自己的百年桐木呢?不過不用問了,一問他定然說,夜晚慌亂之中看不清楚才誤把琴材做了柴火燒了的,問了也是白問。

張魯自己運了半天氣,一句話也沒有說。過了一會兒,把張廣叫到了一旁,問他:“昨日考試,你胡亂寫的那些東西究竟是誰告訴你的?”

張廣趕緊說,“昨日孩兒已經稟過爹爹了,是前日宿醉,夢中先祖留侯張良張子房公告訴孩兒的。”

張魯看他說的鄭重,倒有些懷疑起來,莫非真的是留侯托夢嗎?便詳細問起了留侯的相貌,服飾。

張廣在後世看過曆史書上的張良畫像,結合電視連續劇裏的形象,大體上形容了一下。這下張魯倒是更加相信了。

張魯看著張廣問:“為父問你,夢中留侯所言二百五十年後,北方天子受道教符籙。須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子是天下共主,又如何來得北方天子?”

張廣心說,那你就不知道了,司馬睿南渡建立東晉,而北方則是北魏的天下。這受道教符籙的是北魏太武帝拓跋燾。不過他說卻不能這麼說,他答道:“留侯隻是留下上麵的話,卻沒有明示。孩兒想來,既然秦漢以前,戰國七雄並立。想來後世南北兩朝共存也是可能的。”

張魯一聽暗自點頭。接著問,“那麼你的意思是大漢定然會亡,之後可能是兩個王朝一南一北的局麵?”

張廣不敢多說,“這個孩兒就不知道了,不過留侯托夢定然有所指吧。畢竟是兩百五十年後之事,誰又能清楚知道。不過周朝八百年,秦朝二十年,高祖創立大漢,傳二百年王莽篡權,建立新朝。若不是光武中興,這漢祚早就斷絕了。如今從光武至今,又過了快兩百年,若是改朝換代也未可知。”

張魯又接著問,“聽留侯托夢所言,我天師道可為國教,可以大興天下,可以執掌天下道教。但是卻沒有天師道可以立國的寓言,不知留侯可還有什麼話,孩兒一時沒有記清,你不妨再好好想想。”

張廣哪裏聽不出來張魯的意思,他老爹看來並不滿足於修道成為一代宗教領袖,而是想稱帝建國呀。如果要是拍馬屁,大可隨便編上兩句,哄騙與他。可是問題是,張魯一個人的決定,實際上決定著天師道,整個張家,甚至是漢中十萬百姓的命運,可不能亂說。

張廣想了想說道,“留侯若是說過的,孩兒定然不敢隱瞞。留侯所言全是天師道成為宗教正統,也是帝王統治天下萬民的工具,卻不曾說可以建立道教之國。孩兒不懂得那麼多道理,但是曉得人心險惡,朝廷之中勾心鬥角,州郡之間你爭我奪,道教可以洗滌人心使其向善,卻不能通過殺生來獲得統治地位。老子說小國寡民,那是先秦之製,政教合一若是放入一時一地尚可,若是管理整個天下,隻怕南轅北轍。而且天師道作為國教,即使政權更迭,尚有在民間保全的機會,未來亦有興盛的可能。但是如果以天師道建立一個朝代,那麼如果朝代更替,後麵的君王定然對天師道斬盡殺絕,以絕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