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廣哪裏懂得《老子想爾注》,自然也無從發揮。那段古文“道之為化,自高而降,指謂王者,故貴一人,製無二君,是以君王常當行道,然後乃及吏民,非獨道士可行,王者棄捐也。”他倒是懂的,
翻譯成白話尚可,要是解釋背後的深意,他就力不從心了。
張廣索性把自己知道的關於天師道發展的曆史知識寫了出來,但是寫得很隱晦,更像是寓言。“二百五十年後,北方天子受道教符錄,天師道為國教,興國二百五十載;南方天子廣修道觀,士族亦多為天師道信徒,雖朝代變更,天師道經久不衰。一千年後,異族入主中華,然天師道複興,執掌江南道教,天師為帝王上賓,封一等爵,曆經兩朝五百年,尊崇不變。”
張廣心說這樣寫下來,我看老爹張魯還不大吃一驚,到時候好好請教於我,定然對我另眼相看。
張魯要是問起如何得知,我便推說留侯張良托夢於我,自然可以蒙混過去。
張廣想著想著出神了,不覺偷笑了起來。
哪知道張魯走了過來,拿起戒尺對著他的脖根子就是一下子,“不專心寫字,又想到哪裏去了!”
張廣不敢造次,又畫蛇添足的在上麵寫了好多內容。
不一會兒兩個時辰到了,張魯讓他們每個人把文章交上來,自己逐一翻看。
張魯先看的是長子張富的文章,寫的也算中規中矩沒有什麼新意。張魯看罷放在一邊。
然後看的是四子張盛的文章,張永提到帝王以道為師,以道治國的道理,算是高屋建瓴,而且文筆也不錯。張魯看罷滿意的點點頭。
接著看的是三子張永的文章,張魯看罷大喜。這張永最會揣摩張魯的心思,提到帝王可以學道治國,道君亦可成為帝王解救天下眾生。張魯在這關中割據日久,早有了稱孤道寡的心思,若不是謀士閻圃反對,隻怕他早就稱帝了,現在張永這麼寫顯然是支持自己的想法的。
等把其他幾人的文章都看完了,張魯這才去看張廣的文章。自己的幾個兒子都是什麼水平,他自己最清楚不過,他知道張廣一向不學無術也寫不出什麼東西來,可還是得看看。
這一看看吃驚不小,這小子寫得到底是什麼東西。二百五十年後,一千年後的事情誰又能知道?關鍵是這寓言的內容,既讓人難以想象,又似乎合情合理。張魯不禁去想這家夥是從哪裏得到者樣的的信息。“胡言,一派胡言,我問你,你是所寫的內容是何人教你的?
張廣趕緊說,“非是別人教我,乃是昨夜喝醉,先祖留侯張良托夢於我,說出此番話來。”
張魯一聽,留侯張良那可是自己一族的祖先,子房公一世英名,就算托夢又如何會選這憊懶的小子。有心不信,可是他又寫得那麼詳細,似乎很難編造出來。這可如何是好呢?
張魯一想,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是觀察一下再說。便對張廣說,“你這家夥兒一向不求上進,子房公托夢又如何會選你。今日考試隻有你的文章最差,不知所謂。今日起就罰你鶴鳴峰上麵壁思過。十日之內,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擅離一步。”
“啊?張廣心說這什麼老爹呀,本以為他會對未來天師道的發展感興趣,沒想到不僅不識貨,還要管讓自己禁足,麵壁思過。簡直不可禮遇,剛想反駁,可是一看老爹麵色不善,似乎生了很大的氣,也不敢說話了。”
張魯說罷,一擺手離開了天師殿,眾人見張魯走了才四散回到各自府中。張廣剛想回府,哪知道門口的劍童等著,“二公子,老爺讓我們在此恭候二公子,隻要二公子一出大殿,我們便帶二公子去鶴明峰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