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屬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周維生布防歸來奏報,欲離開時還是猶豫著道出了這一句。
“周兄,這幾日你就似有話不吐不快,你我之間,何須如此,但講無妨。”瑞天朗笑道。
“嬋都就在眼前,太子殿下卻令我等隻收下這三城,近幾日將士們多有微詞。”
瑞天朗聽罷收了笑,看向周維生問道:“那麼周兄,對於太子的決策你怎麼看?”
“小滿易得,大成難為。太子雖然有運籌帷幄的智計,但畢竟年少,未必有蕩平天下的誌向,如果是這樣,屬下倒是能理解。但是王爺,您這些年不在朝堂,或許不知這其中險惡,太子……或許是不想讓您領了這滅國之功?無論在朝在野,您本就聲望頗高,若是再有此軍功,怕是……”
“周兄,你不了解瑞天卓。”天朗見周維生斷了話頭,便接過來說了這句,但接著又自嘲地搖頭笑了笑,“我其實也不了解,我還沒有見過真正的他,但我知道,他是個奇才,你想的那都是常人思維,不會是他的心誌和格局。”
“屬下愚鈍。”周維生這樣答著,但明顯是心中不服,也為瑞天朗感到不平,這樣一位仁德睿智的王爺竟要屈居皇弟之下,以後還要俯首稱臣,作為好友和臣子都實在無法接受。
“周兄,我理解你和軍中將士們,立下不世之功的豪情壯誌。但有些事是你們未曾見過的,這些年我不在朝堂卻在民間,天下連年征戰,流離失所、艱難為生者比比皆是,若說易子而食還不至於,但賣兒賣女的確實大有人在……真正太平下來也不過就這一兩年,百姓們太需要休養生息了。”
提及這些,瑞天朗心情無比沉重,那些民間疾苦,生離死別,別說皇子了,身居官場的又有幾人見過。
周維生也低頭長歎道:“屬下也有所耳聞,百姓如此,國家也不好過,若不是國庫虧空數額過大,也不至於前一陣逼得幾個洲郡起事造反。想那嬋國如今也是一個空殼子、爛攤子了,得來未必安生,反倒容易受其所累。”
“你說的不錯,所以如今先取此三城,執行青禾法案,一能回補國庫虧空,二能減輕國內百姓青禾之貸的壓力,三能使這三城百姓慢慢融入瑞國,一舉三得,在我看來,十分高妙。”瑞天朗落寞情緒稍解,想到什麼似的,低聲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未必是太子一人決策,應是另有高人指點了。這二人雙劍合璧,想是天下沒有什麼事不成。”
周維生聽了有些詫異,猶豫了片刻,想想天朗並不是故弄玄虛之人,便又問道:“您提到的高人是誰,難道朝中又有了扛鼎之臣?”
天朗此時卻一改以往的坦誠,隻笑了笑不去接話,轉而說道:“周兄,軍中還需嚴明紀律,平穩交接,後續事宜就交給你了,我要盡快回寰宇山去見王妃了。”
周維生拱手道,“王爺,屬下明白,這就傳令軍中,嚴格執行軍令,不得非議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