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狗官你不是人,喝我們的血,現在又叫殺我們。老子在前方賣命的時候,你在哪裏?就仗著你是大夫的外甥如此作威作福!兄弟們把這狗官抓起來!”
刹時間,校場上亂了起來,許多士兵衝上去要抓錢光遠。
劉師厚大聲地說:“兄弟們冷靜點,不要鬧出大事來!”
“劉師厚,你的威嚴到哪裏去了?趕快把這些犯上作亂的家夥抓起來!”張齊丘氣得渾身發抖,怒不可遏地說。
“好,連張大夫都說我們是犯上作亂!老子就犯上作亂吧!衝上去,救了鍾水養!”許多士兵提著大刀,舉著長矛衝上了檢閱台。
士兵們要抓錢光遠,張齊丘叫親兵們保護錢光遠。台上的人互相推搡、踢打亂成一團。
“兄弟們不要鬧!”突然台下響起了一炸雷般的吼聲,緊接著,一個身影飛身跳上了檢閱台。他赤手空拳推開了圍在張齊丘旁邊的士兵,將張齊丘擋在身後。
人們定睛一看,是一個身材高大,劍眉鳳眼,五綹長須,五十開外的中年軍人。緊接著又有兩一胖一瘦的軍人衝上了檢閱台,站在那高大軍人的兩旁。
“郭子儀!”
“對,是郭副使!”士兵們都歡呼起來。
郭子儀舉起雙手嚴肅地說:“兄弟們,不要亂來,有事慢慢講。我們總會找到辦法來解決的。請大家相信我郭某。”
“子儀,你來得好,來得好。”張齊丘高興地說。
郭子儀打石堡城歸來後,便從橫塞軍調了出來,任朔方兵馬使兼節度副使。前幾天,郭子儀與張信、王奇一行十幾個人馬,來到西受降城檢查軍隊的訓練情況。他回來後途經豐安軍,聽說張齊丘在這裏,便進來看看張齊丘。想不到遇到了這件事。
“兄弟們,我們不要圍住張大夫,不要把事情鬧大。來人,先給鍾若養鬆綁,這幾位兄弟也不要再抓。你們都下去回到各隊列中。張大夫的為人大家都知道的,如果真是有人克扣了軍糧的話,張大夫絕不會輕饒他們的。”郭子儀大聲地安撫士兵們。
張齊丘也意識到自己的處理太輕率了,他慚愧地說:“兄弟們,本大夫剛才處理問題有失冷靜,有過火的言行,望大家見諒。現在我鄭重宣布,由郭副使全權處理這件事情。如果查出有人克扣軍糧,本大夫定會按軍法處置,嚴懲不貸!”
檢閱台下一片歡呼聲,士兵們都舉起了兵器在呐喊。
當天下午,郭子儀便開始著手調查這件事情。他嚴肅地告知錢光遠,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前,不用他再負責朔方軍糧的調撥工作,也不能擅自離開軍使府。
郭子儀在軍使府大廳的公案前坐了下來,便吩咐將豐安軍糧倉的四個倉吏叫了上來,對他們說:“你們這四個人是否用過小鬥來克扣各團隊的糧食?”
四個倉吏異口同聲地說:“副使大人明鑒,小人一向奉公守法,不敢作這些違犯軍法的事情。”
“真的沒有作?”郭子儀板起臉來再問一句。
“小人真的沒有作。”這四個倉吏又是異口同聲的說。
“好,本官不想用大刑來拷問你們,隻是作個小小的測試。現在,本官在大堂的左邊廂房裏,放置了一個測謊的寶物。你們排好隊依次進去,然後用右手摸觸這件寶物。如果用過小鬥給團隊稱米的,一摸觸到這寶物就會大聲響起來。相反,沒有幹過這種壞事的人,就是怎樣摸觸都不會發出聲音。”
這四個人聽後便依次排好隊,進入左廂房摸寶物。郭子儀便站在廂房門口檢查他們的右手掌。過了一會兒,這四個倉吏都先後走出了門口。個個都泰然自若地伸出右手掌給郭子儀檢查。
郭子儀看了以後便說:“陳貴發、朱喜財,你們用過小鬥給各團稱大米。”
這兩人臉色“唰”地白了起來,說:“副使大人,你可冤枉了我們。我們去撫mo那寶物,它根本沒有發出響聲。大人怎能說是我們呢?”
郭子儀哈哈大笑說:“你們根本沒有去撫mo那寶物。”
那兩人驚呆了:“大人怎麼知道我們沒有撫mo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