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姝點點頭:“且不說是不是妾室,單是公主未進門就先抬了我進去,就能讓京城眾人笑掉大牙,父親好歹是三品大員,六弟弟又是新科狀元,他國舅府就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欺負人?”
“此事怕是另有內情,那張二公子說對姐姐一見鍾情,姐姐覺得呢?”
“我呸!”景姝啐了一口,“他和那三公主的婚事五六年前就定下了,他憑什麼對我一見鍾情?真是個不要臉的登徒子!”
是了,那張錦之和三公主幾年前由皇帝親自賜婚,張錦之已經是名義上人人皆知的駙馬爺了,這和三公主尚未成親又說看上了其他女子,怕是哪個好人家也不敢這麼明著宣之於口吧?
“可方才看父親的神色,再想想以前的種種...”景婥也是十分擔憂,“怕是父親會懼怕張家的勢力,萬一真的同意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聽到景婥這麼說景姝又消沉下來,景婥說的沒錯,父親的脾氣她是知道的,萬一父親想攀上張家這個親家,違了祖父的規矩真的同意了,那她這輩子,就真的要萬劫不複了。
“去求蕭公子真的有用嗎?他有那本事勸得動張錦之?”景姝說著說著又要哭了。
“這個還真不好說呢,隻能先試上一試。明日一早哥哥便會去寧國侯府,現下姐姐稍安勿躁,且看那蕭公子如何回話吧。”景婥心裏也沒底,蕭雲霖就算答應了幫忙,可那張錦之又憑什麼要聽他的呢?
景姝又流了眼淚:“我們明明是官宦之家,外人口中的高門貴女,實際卻連自己的命運都掌控不了,如此的人生,倒是無趣的很!”
“這件事還沒有板上釘釘,姐姐何須如此消沉?有句話說的好,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景婥又勸道。
景姝突然就覺得麵前的小七其實是一個活得極其明白的人,她在人前從來都是唯唯諾諾,生怕說多做錯,但若是接觸下來,卻又能看出她心思縝密,說話辦事滴水不漏,也難怪了,能在母親和秦雅玉兩房之間的夾縫裏長大,她沒道理是個什麼都不懂的無知少女。
“若此事換成是你,你會怎麼做?”
“我?”景婥指著自己,想了一下說道,“我會想盡所有辦法去改變這件事,至於結果,那得看天時地利人和了。”
看著景姝一臉不解的樣子景婥又說道:“今日隻是開端,怕是日後咱們碰見的事會更多。姐姐需要養好身子和精神,才能有力氣去反抗去爭取。”
景姝點頭稱是,又在景婥的陪伴下洗漱更衣,待上了床躺下,景婥才離開往浮曲閣走。
時間不早了,牡丹挑著燈,杜鵑攙著景婥,慢慢的往浮曲閣走,沉默了半晌的景婥突然開口道:“此事侯爺可有法子?”
杜鵑嚇了一跳,忙問:“姑娘說的哪個侯爺?”
景婥沒說話,腳底下也沒停,隻聽那黑暗之中傳出了仇虎的聲音。
“據屬下所知,侯爺與張家並無往來。”
原來是問仇虎,牡丹和杜鵑對視一眼,她們還沒有適應仇虎隨時跟在身邊這件事。
“等會兒你便回去問問侯爺,若是為難也就罷了。”景婥道。
“是。”仇虎應聲,卻始終沒看到他在哪,聽聲音應該就在附近。
待景婥睡下,仇虎依言回到了侯府,項辰一向晚睡,此時正在燈下看書,聽到仇虎帶來的話眉間微蹙。
“張家看上了溫四姑娘?”
“是。今日張家主母與張二公子同到溫府,說是對溫四姑娘一見鍾情。”仇虎回,他貼身跟在景婥身邊,景婥聽到的話他都能聽到,景婥聽不到的他也能聽到。
“嗬。”項辰冷笑一聲,“那三公主驕縱跋扈,光是宮女就打死過四五個,張家要人家溫四姑娘入府,這不是擺明了要人家往火坑裏跳?”
“所以姑娘吩咐屬下來問問侯爺有沒有法子。”仇虎道,“說是明日六公子去找蕭二公子想想辦法。”
“那溫丞夫婦是何態度?”項辰又問。
“溫夫人自然是不願意,至於溫大人,似乎是不置可否。姑娘和四姑娘怕溫大人意誌不堅擔心的很,四姑娘為此還哭了好一頓。”
項辰搖頭,這溫丞的性子當真是軟弱,這是關係到自己女兒一生幸福的大事,他猶猶豫豫不做決斷,難道將來景婥的婚事,他也會這般讓景婥逆來順受?
隨後又吩咐道:“黑鷹,你去查查,這張家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怎的這般著急納妾。仇虎,你回去告訴七姑娘,三日聽回信。”
兩人應聲,各自離開,留下項辰一人發呆,有些擔心景婥的未來。
再說景煜找了蕭雲霖幫忙,蕭雲霖倒是一口答應了下來,隻是他與那張家二公子雖為熟識,卻還遠遠到不了能左右人家想法的地步,隻是約人家到一品軒喝茶都被婉拒了,似乎張家早就知道溫家尋了蕭雲霖幫忙,又不好當麵駁了蕭雲霖的麵子,便幹脆找借口直接不見,省的彼此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