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溫府今日格外熱鬧,放了那十裏鞭炮施了粥之後,趙家,林家還有其他各個城中的王權富戶都依次送來了賀禮,平日裏與溫丞走得親近的更是親自上門祝賀,一整天都是門庭若市,來往之人絡繹不絕,直到晚飯時分才算安靜下來,溫丞喚了一家人一起吃頓晚飯。
溫家眾人是極少一起用飯的,一直都是各院子自己吃自己的,為此溫丞今日專門派人把一直未露麵的秦雅玉也叫了來,今日家中同賀,自然是一個都不能少。
景煜率先起身敬酒,謝父親母親悉心教導,謝哥哥姐姐愛護有加,更表示日後會繼續努力為溫家爭光,溫丞老懷安慰,忙讓景煜坐下,溫丞忙了一天並不知道白日裏前廳發生的事,隻知道張家來人了,便問那張家送了什麼來,貴重與否是不是需要回禮。
一直悶悶不樂的林樂思這才說道:“那張家夫人今日明明是攜子來訪卻未通報老爺,老爺可知為何?”
溫丞搖頭。
“她是來知會我們一聲,他家二少爺看中了景姝,五天後會有媒婆上門提親。”林樂思說著看向景姝,景姝似乎哭過,低著頭不說話。
“什麼叫告知一聲?”溫丞這才知道林樂思一直不高興的原因,“那張家和三公主可是皇家賜婚,怎能說變就變呢,是那婚事不成了?”
“不是變了,也不是不成了,而是要納景姝入府做妾,伺候三公主。”林樂思單是說出這話來就覺得心裏滿是悲涼,早知如此,還不如當時就留在臨安,起碼落個清閑自在,何必費盡心思的來到這西京城,自己女兒的婚事都不能自己做主!
溫丞當即就放下了筷子:“做妾?是那張家夫人親口說的?”
林樂思點點頭,此時一直沒說話的秦雅玉終於逮到說話的機會了:“嫁到國舅府是多高興的事,為何夫人如此生氣呢?這四姑娘早就到了議婚的年紀,那張家二公子年少有為,日後更是當朝駙馬,這天大的喜事為何還不高興?”
林樂思本來想著大喜的日子不理會秦雅玉,按規矩她是不能與正妻同桌用飯的,想著全家人難得同坐一桌便沒有搭理她,不想,她還主動惹起事來。
林樂思“啪”的一下就把筷子給摔了:“這有你說話的份嗎?你是個什麼玩意兒!”
秦雅玉這些年已經習慣林樂思的這個樣子了,當下就不惱,隻說道:“老爺既叫我同桌用飯,自然有我說話的份。”
林樂思還沒來得及開口,景姝一抬手把麵前的碗發給甩了出去,站起來死死盯著秦雅玉。
“你做什麼?”溫丞嚇一跳,其他人也是都放下了手裏的筷子。
“若我真的成了張家的妾室,敢問父親,那三公主會不會允我一桌用飯?會不會容我在桌上肆無忌憚的說話?會不會容我頂撞她?若父親說會,那我就同意嫁進張家!”景姝話裏對溫丞說,眼睛卻是直勾勾的瞪著秦雅玉。
眾人皆是驚住了,景姝雖然平日裏有些大小姐的架子,但行事還是十分得體有規矩的,今日能說出這番話,怕是真的生氣了。
景姝卻接著說道:“父親一直寵愛秦姨娘這是平常事無需詬病,家裏對大哥哥和五妹妹也是一視同仁,父親對五妹妹更是寵愛有加,可這畢竟是西京城是天子腳下,六弟弟已是狀元郎,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溫家看?要是真的傳出寵妻滅妻嫡庶不分的話,敢問父親如何自處?我這新科狀元六弟弟如何自處!”
景姝氣的手都哆嗦了,旁邊的景婥忙站起來,悄悄的拉住了景姝的手,她的手心裏全是冷汗,眼淚含著淚,一直死死盯著秦雅玉。
“四姑娘這話說的也忒嚴重了,我...”秦雅玉還沒說完就被景姝給吼了回去。
“有你說話的份嗎?啊?有你說話的份嗎!”
秦雅玉被景姝吼的閉了嘴,這時景嬈不幹了,也站起來說道:“我娘好歹是個長輩,四姐姐你學的禮儀忠孝呢?怎能這樣無禮?”
“你又是個什麼東西?你娘?誰是你娘?溫家的當家主母林氏才是你的娘!”景姝吼道,要不是景婥在一邊死死拽著她,她這就要衝過去打死那個小蹄子。
景姝的話雖然不好聽但句句是道理,林樂思是溫丞的正妻,家裏任何妾室剩下的孩子,哪怕是私生子,隻要是溫家承認的孩子,林樂思都是他們的母親。
“你...我...爹!”景嬈眼看著說不過景姝,立刻哭唧唧的看向溫丞,“爹你看四姐姐都說了些什麼啊!嗚嗚...”
“哭哭哭!就知道哭!誰打你罵你了大喜的日子你在這哭喪一般!”景姝今日是鐵了心要懟死她們母女倆,她這窩了一肚子火正不知道怎麼發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