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景煜說蕭雲霖幫不上忙,景姝兩天都沒有吃飯,一個人關在浮黛閣,急的林樂思不得了,還專門往娘家跑了一趟,誰知林樂安聽說了此事之後反而覺得和張家做親家是好事,勸林樂思同意此事,盡快準備婚事,氣的林樂思回來就病倒了,在床上無法起身。眼看說好的官媒上門的日子就要到了,溫丞依舊冷靜無比,似乎此事並不關他的事。
轉眼五日已到,這天一大早,那西京城的官媒劉媒官便來到了溫府,因媒官也屬公職,所以溫丞並不敢怠慢,將那劉媒官客客氣氣的讓進了正廳,和官媒一起來的還有張家大公子張欽之的嫡妻陳妙兒,陳妙兒是陳氏的親侄女,趙寅的表姐。張家安排她來溫家提親,倒也是有一番深意的。
果然見了溫丞陳妙兒很是熱絡,一口一個伯父的喊著。
“伯父,你說這四妹妹進了府和我就是妯娌了,我自然會好生看顧她的,您大可不必操心費神的。”陳妙兒說道。
因林樂思病了無法起身,溫丞便喚了秦雅玉來,來的都是女客家裏沒有個女人出麵不好。聽到林妙兒這般說,秦雅玉忙順著說道:“這話倒是不錯,有個自己人幫襯著也是好的。”
陳妙兒隻是笑笑,她自然知道林樂思與這秦雅玉不對付,才懶得和她說話,當即看向一邊的劉媒官,示意她來說。
劉媒官會意,看向溫丞:“溫大人,這張家的意思是,四月初九是個好日子,若是您家沒意見,便定於這一日迎四姑娘入府。”
四月初九便是十日之後,誰家娶親要這麼著急?
沒等溫丞開口那劉媒官接著說道:“大人也知道,這三公主和二公子的婚期定在了六月十八,所以張家的意思是,一切從簡,不能蓋過公主去,當然了,該下的聘禮張家是一點都不會少的。”
見溫丞還是不說話,秦雅玉又把話接了過去:“張府可是當今國舅府,自然不會在這些禮數上有錯漏的。”
“秦娘子所言甚是,今日由我來上門下帖,三日後便會由張家的人來送聘禮,但因四姑娘是妾室,所以下聘之日不會有鑼鼓喜隊,還請大人知曉。”
那陳妙兒此時笑道:“溫家是書香門第,清流人家,不會在意這些繁文縟節的,是吧伯父?”
溫丞訕笑了一下,剛想接過那劉媒官遞來的聘帖,就聽見門口有女子的笑聲傳來,眾人皆是抬頭望去,正是景婥從外邊大踏步的邊笑邊走了進來。
“父親稍安,這聘帖不著急看。”景婥幾步走過來推開了溫丞的手。
“這位是?”陳妙兒沒見過景婥,見那姑娘十六七的模樣,身量纖纖,看似有姑娘的派頭,穿的倒是簡單樸素,不像是家中受寵的姑娘樣子。
“這是我家最小的七姑娘。”秦雅玉瞪著景婥,“怎的這般沒規矩?這堂上有貴客在此,豈容你喧嘩?還不快下去!”
景婥今日卻一改往日謹小慎微的樣子,看都沒看秦雅玉一眼,隻看向溫丞說:“請父親允準女兒說幾句話。”
景婥的語氣並不像請求反而類似於命令,溫丞略驚卻又實在沒頭緒,便點了點頭,陳妙兒多少得給溫家留點麵子,當下便也沒說話。
隻見景婥直接走向那劉姓媒官,穩穩的行了個禮,似笑非笑的問道:“敢問媒官大人官位幾品?”
劉媒官一愣:“本官從七品。”
“哦,從七品呀。”景婥笑笑,“那媒官大人可知,家父從三品,家兄為新科狀元,欽點正七品。”
“自然知曉,姑娘何以如此問?”劉媒官奇怪的很,其他人也是都好奇的看著景婥。
“既然大人都知曉,那便是故意冒犯上官,按例當罰俸一年。”景婥不再笑,臉冷了下來。
劉媒官又是一驚:“姑娘這是什麼意思?”
秦雅玉忙小聲的對溫丞說道:“老爺快讓七丫頭退下吧,別在這丟人現眼了!”
景婥卻也聽到了,回頭就看了秦雅玉一眼,雖麵無表情,眼神卻異常的冰冷,眼睛看著秦雅玉話卻是對劉媒官說。
“大人作為官媒職業是為了做媒,為雙方擔保,對男女兩家的家世品行也應當詳知,方才可以保媒,我說的可對?”
“不錯。”劉媒官答。
“那就敢問大人,那張家二公子尚未娶妻,外邊的外室就珠胎暗結,懷了二公子的骨肉,不知大人替張家下的聘帖上可有言明此事?”景婥冷冷的看著劉媒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