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歧路(2 / 2)

隔壁林翔、盧俊義是瀧陽的發小,他們從小一塊兒玩,有意思的是,瀧陽跟林翔是屬於家長拉在一起玩的那種,而跟俊義則是,瀧陽在騎自行車(四輪)的時候,兩個人路邊遇見還撞上了。然後兩個人誰也不服,總覺得是對方的問題,吵了一架。就決定從後麵的房子出發,到前麵那個小白房,誰晚到就是誰的錯,錯的像對方道歉。然後瀧陽輸了,本著願賭服輸的前提向俊義道歉,俊義也沒端著,互相道歉後就玩一塊了。之後才發現兩個人是住對麵的鄰居。

瀧陽比較喜歡跟俊義呆在一塊,因為他家大且有台式電腦,而且盧母性格比較隨和,瀧陽經常去蹭飯。林翔家就讓瀧陽感到拘束,他的奶奶是個極好的人,但是林母管的比較嚴,這讓瀧陽很害怕,他去林翔家玩的時候還得挑著林母不在的時候才敢過去。瀧陽本以為自己可以一直這樣開心快樂,直到……

“你說什麼?跑了!”李母夜裏在三樓的客廳接了電話(瀧陽房間在三樓,瀧陽家五層樓,一樓是泡茶+停車的地方,二樓吃飯洗碗,三四樓住宅且各有客廳,五樓是洗澡洗衣服祭拜的)。

瀧陽聽著母親大呼小叫的,很是好奇,湊到牆角邊偷聽。原來,黃遠澤的父親找李父借了二十萬,兩家原本關係就好,且黃父有著煙草局的工作,工資不菲。李母也知道這件事,沒有反對,她並不認為黃父沒有償還的能力。接完電話後,李母急匆匆的下樓。瀧陽踩在沙發上,往樓下看去,不知道何時黃遠澤家樓下已經站了好幾個人了。

之後才知道,黃父去賭了,賠錢無法償還,找身邊的朋友借錢,而後卷錢跑了。在當時,法律意識不強的時候,大家都是口頭說借錢,沒立字據,無法證明,這給眾人都急壞了。

李母氣哭了,二十萬是李家這麼多年攢下來的積蓄,一下子被騙走了,這讓她一下子難以接受。李父鐵青著臉,比起錢沒了,他更難以接受他的好朋友會去賭。要知道煙草局這種鐵飯碗,工資還高,在小縣城可以說是非常好的工作了。他有車有房有老婆孩子,為什麼要斂錢跑路?此後雖然有找人報警,但都不了了之。李家,從此走起下坡路……

自被騙會,李父李母一直想著掙錢,但是心急就會出錯。同年,李父廠裏出了問題,他被辭退了。此後李父越來越暴躁,窩在家裏沒事找事的罵人,有時候甚至會遷怒瀧陽,在瀧陽玩遊戲的時候找理由打他。家裏的經濟開銷全靠李母撐著。

李父從小就不被父親疼愛,也就是瀧陽的爺爺(簡稱李爺)。自從瀧陽的奶奶過世後,李父就輟學打工,自己養活自己。但也就是因為如此,李父粗魯暴躁,卻又孝順李爺。由於李爺住在小兒子家裏,且李家兄弟全住在一個區裏,李母非常不喜歡李家的親戚。她認為李爺對我們家不好,那麼平常該打招呼打招呼,該做什麼做什麼,跟普通鄰居一樣相處即可。李父偏不聽,他太喜歡炫耀了,因為他從小不被自己的父親重視,他渴望被自己的父親看見並認可。於是他經常在父親麵前表現,而其他的兩個兄弟都感覺自己的大哥是冤大頭,拚命慫恿李父做這做那,這也引起了李母強烈的不滿。

不滿的情緒是會疊加的,平常看起來相處無事,一旦爆發,則是毀滅性的。

原本就不滿,加之被騙錢,再看看李父這般作態,李母忍不住跟李父吵了起來:“你在家可以,不出去做事情也可以,我養著。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在家裏坐著泡茶還要沒事找事?天天大吼大叫的像什麼樣子?”

李父感覺自己被妻子這般說教,很沒麵子:“那照你這麼說我就不用回來了是不是!”

李母正在氣頭上,心一橫:“是啊!你天天坐在家裏混吃等死,還要沒事找事叫來叫去,誰受得了?啊!”

“受不了就離婚!”李父大聲吼道。

“要不是小弟在讀書,離就離啊?你是不是搞不清楚誰需要誰?要不是為了這個家我可以過的很舒服!”李母怒斥道。

而後則是李父摔門而出的聲音。在房間裏的瀧陽很害怕,他害怕自己之後會像電視上那般成為沒人要的孩子。

之後的一段時間裏,瀧陽家裏的氛圍都很凝重。

情緒的盡頭,不是憤怒不是對罵,也不是無休止的爭吵,而是無休止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