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進毫州市最大的百貨大樓,徑直走到家電櫃台。這幾年,我國市場商品極大地豐富起來,物資的流通速度也伴隨人的流通在加快。在毫州這樣的山區城市的櫃台裏也擺著大城市所有的商品牌號。在這裏,市民的潛在購買力實在無法估量。29英寸畫王和先鋒落地音響照樣有人問津。據調查,市民的月均收入隻有400元左右,顯然,有這樣的購買力,市民必定還有一份不確切的隱形收入。
這對男女在仔細地挑選著彩電,營業員小姐耐心地引導客人。這時,也正在一旁挑選彩電的一名青年男子主動找那中年男子搭起訕來:“這彩電不錯,看樣子大哥是作買賣發了大財吧?”
那中年男子見有人主動搭話,馬上回了一句:“哎,閨女要出嫁了,準備買台彩電送給她作嫁妝。你也是來買彩電的?”
那青年男子應道:“朋友的兒子要結婚,我正想著是買一台彩電還是買台音響送給他家作賀喜。正想找人謀劃謀劃,正巧碰上了大哥,您看到底買什麼好?”
那中年男子一邊回答,一邊上下打量著青年人:“看來老弟是作大買賣的,財大氣粗,這事真難為了大哥。”
“那就不好意思。”
中年男子突然反問道:“聽口音,老弟不是本地人,何方發財?”
青年人顯得很謙虛地回答:“老兄確實眼力不凡,我叫程立,家住長春,原在一家銀行幹出納員,因犯了事,就出來混飯吃。想必老兄就是本地人吧。”
中年人見青年人是外地人,眼睛立馬亮堂起來,特別來精神,在外地人麵前他就是地主了,仿佛就有了一種主人翁的身份。對外地人顯得有些趾高氣揚。先來一番自我介紹:“我叫孔敬文,家就在本市,特別善交東南西北的知己。今天,我們能在毫州相識,確實是有緣份。東北人豪爽,仗義,我就喜歡結交這樣的朋友。現在,我們就算是朋友啦,隻要老弟不嫌棄老哥,中午我請客,就算為朋友接風洗塵。”
孔敬文確實有一股子中原人的義氣,這幾年,走南闖北跑買賣,腦子也活絡了,在各地都結交了不少的朋友。他作生意誠信一條: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因此,在聽到青年人程立的自我介紹後,就已將信將疑,把他看成了朋友。特別是程立曾有“犯事”的經曆,孔敬文更把他引為江湖知己了。
挑選了一個小時的彩電,卻沒有相中一款,反倒是結識了一位東北朋友。最後邊說邊聊,離開了百貨大樓。
程立實在不願讓這位剛認識的大哥破費,執意要自己請客,為認識老哥這樣的朋友去幹一杯。兩人一邊走一邊還在爭執。程立越是提出要自己掏錢請客,孔敬文的臉越是掛不住,故作嗔怒,非要作東道主不可。程立執拗不過,隻得隨了孔敬文的意。
三人挑選了一家叫“四季香”的飯館,找了一間雅座。房間不大,卻很幹淨。孔敬文麵朝房門入座,右邊是程立,左邊是那中年婦女。
請客自然少不了煙酒。東北人和中原人都有同樣的稟性,嗜酒如命,這餐喝的必然是當地的名酒古井貢酒。三杯二盞下肚,程立和孔敬文才感到身體有些微微發熱。話匣子也慢慢地拉開了。程立試探性地問孔敬文:“眼下,老哥做的哪路買賣?”
“黑白兩道,什麼來錢就作什麼,你呢?”
程上回答:“這幾年生意大不如以前好做,老弟主要是到南方進些貨,然後倒騰到北方。賺些小錢。”
“主要有哪些貨?”
“不瞞您說,不管什麼路子,隻要來錢,什麼都倒。汽車,錄相機,衣物都倒過。”
“你就不怕失手。”
“怕,誰不害怕。折進去弄不好還會要掉腦袋。現在也顧不了這麼多。不是說,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程立,整個一個亡命徒的角色。孔敬文麵對這位青年人感覺自己做的是一份小生意,不足提起,故意想差開話題。程上談興正在興頭上,豈肯就此打住。
“敢問老哥眼下做什麼買賣?”
“都是一些小本經營,不好意思說,見笑。”
“都是朋友啦,還把我當外人看。”
“你別誤會,沒有這個意思、”孔敬文說完膘了左邊那女人一眼。女人沒有搭理他的求援目光。自顧自地埋頭吃菜。她對兩個男人的談話不感興趣。
“老哥生意上要有什麼困難,老弟一定幫忙。東北人說話從不騙人。”
程立用東北人的人格在作擔保。
孔敬文掃視了四周,見房間裏就他們三人,這才神色緊張地從懷裏拿出一張50元麵額的人民幣遞給程立,神秘地說;“這買賣怎麼樣?”
程立故作無知地樣子。“老哥別拿錢來逗我啦。”
孔敬文指著票麵上的水印處,“再仔細看看。”
“啊,這錢怎麼不一樣?”程立驚訝起來。
“不瞞你說,這錢是假的。”孔敬文警覺起來。
“原來老哥指的就是假錢買賣。這東西怎麼賣出去。”程上繼續追問。
“這好辦,這東西廣東那邊有的是,在那裏按1比10就可以買到從國外進來的假錢。然後再按1比5或1比4的價批發給別人,穩賺六成。”
“會有人要嗎?”
孔敬文連忙點點頭。“要的人多啦。從國外運進來的質量就是好,老百姓用肉眼根本就發現不了。把它拿到人多的集市去花,很快就能脫手。前一陣子,我們老板從廣東進了十萬元的貨,我們就幫他在毫州附近全部花完了。那一次,光老板一人就賺進了二三萬元。我們隻是一些跑腿送貨的。那一次,我也分到50O0塊錢。這買賣實在容易做。”
“世上還有這樣的買賣,多虧老哥的指點。看來,我也應該改改路子了,幹脆跟著老哥做這種買賣算了。”聽了孔敬文的話,程上很是驚訝了一陣子。
旁邊的女人這才明白了孔敬文昨天說要做的大買賣是什麼了。也豎起耳朵聽得津津有味。
這四輪到孔敬文得意的時候了。在酒精的刺激下,孔敬文的嘴是沒遮沒攔的;“聽老板講,最近他又從廣東運回來十幾萬元的貨,正招呼我們四處尋找買主。如果老弟想做這宗買賣,我可以成全你。”
程立也是趁著酒興,隨口胡謅,“聽老哥說來,這種買賣確實值得一做。這樣吧,看在朋友的情份上,請你轉告老板,就說他手中的貨,我程立按1比5全包了。”
孔敬文的腦瓜子迅速轉動,他並沒有喝醉。假如按1比5成交20萬元貨,孔敬文可以抽頭百分之二十,也就是說,這其中的8000元錢就該歸他了。這實在是一筆不小的數目,相當於當地機關幹部一年的工資收入。孔敬文立刻感到心花怒放,自覺自己慧眼識才,沒有枉交這位朋友。
“老弟想什麼時候成交?”孔敬文有些急不可耐。切不可讓煮熟的鴨子給飛了。
“我能先見見你們老板嗎?”
“這恐怕不行。江湖規矩,老弟想必也懂。你的意思我會馬上轉告老板。”
“現在手頭還有一宗大買賣要做.我先去南方一趟。過幾日,返回東北時,順道就把貨給帶回去。老哥能在老板麵前通融一下,暫時不要把貨給了別人。”
“這個好辦,不過得按老辦法,老弟要信得過我這個朋友,最好是先押下一筆錢,就算定金吧。我在老板麵前也好說話。”孔敬文顯然有些無奈的樣子。
“當然可以。”說著,程立從上衣口袋裏掏出皮夾子,數了50張一百元的鈔票塞到孔敬文手裏,麵露難色地說:“出來的匆忙,帶的錢不多。這5000元就算定金。幾天後,我帶錢來毫州找你。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看行嗎?”
“行,行”。孔敬文一手捏著鈔票連忙應承了下來。
酒足飯飽後,程立向孔敬文要了聯係地址,就分手了。
五天後的中午,仍是在“四季香”飯館,還是那間雅座,也同是那三個人,同是那次排的座次,可這次卻是程立掏的腰包,算是對上次的回請。
程立先開了口。“南方的生意一做完。我就趕著來,你老板手上的貨有多少,我就要多少。”
“聽老板說,可能有18萬。”
哪就18萬吧。最好是今晚就成交。這麼多錢帶在身上,我一個人總覺得不踏實。”
“痛快,我就喜歡辦事痛快利落。那就定在今晚上成交。地點就在五馬鎮東一公裏的公路旁。到時,我帶老板去那裏找你。”
吃完飯,孔敬文帶著那女人先行離開飯館,
晚六點,正是黃昏時,天上下起漸漸瀝瀝的春雨,煙雨籠罩著田野。程立手提密箱乘出租車按時趕到約會地點。
孔敬文帶著兩個中年男子已先期到達約會的地點。
見到程立,孔敬文趕忙迎了過去,笑著說:“為了安全考慮,老板臨時改變了交貨的地點。你跟我們走吧。”
程立真想臭罵孔敬文一頓,可話到嘴邊又咽回去。見不到老板,這宗生意就白搭。
程立和孔敬文等人上了停在路旁的一輛麵包車,車子一路顛簸著開進了毫州市區。麵包車在毫州城裏轉了兩圈後,在渦河大橋邊突然停了下來。
程立下車後,隨著孔敬文順著渦河岸步行了約50O米,在一個茅草屋前停了下來。程立環顧四周,茅屋的前邊200米處就是鬧市區,背後就是渦河,附近有一個臭水坑。這裏確實是一處隱蔽的最佳地點。
不一會兒,從茅草屋裏走出來一男一女。孔敬文趕忙迎上去對程立介紹說:“這位就是老板李先啟,這位就是老板娘王素雲。”
李先啟握住程立伸出的手說:“你的事,老孔都跟我說了,我們也是朋友了。做生意就得靠朋友。”邊說邊把程立往屋裏讓。
程立稍有遲疑,畢竟自己隻是孤身一人,勢單力薄,萬一有啥閃失,不但巨款全失,說不定性命難保。他在屋外邊應付著,腳步卻有些蜘躅不前。正在這時,在不遠處猛然響起“劈劈啪啪”的爆竹聲。李先啟連忙附和:“好事臨門,有人給放鞭炮,祝我們生意成功。”聽到鞭炮聲,程立邁腿就跨進屋裏。
屋裏除了一張破飯桌,別無家什,顯然此處長期無人居住。李先啟先是一番客套,然後一陣寒喧,就是不提交貨的事。
程立右手緊緊握著密碼箱的手柄,如坐針氈。這種場麵,他不由得有些緊張。老板隻字不提交貨的事,難道其中有詐不成。
程立來了個開門見山。“李老板手中的貨,我們很有興趣,這次我已把現金都帶來了,我們雙方還是言歸正傳吧。”
李先啟不緊不慢地說:“不要著急,我們初次見麵,有很多話要談。貨早已為你準備好了。”話語軟中透硬,—一盤問起程立的來龍去脈。
程立也不慌不忙地小心—一作答。
站在一旁的老板娘王素雲心裏有點熬不住,著急起來:“換就換了吧,夜長夢多。別讓到嘴的肥肉又飛了。”
王素雲的搶白,李先啟再也沒有興趣繞圈於了,徑直從室內抬出來一個大紙箱。擺在程立的麵前。“數數吧”。
大紙箱裏裝著的是一些皮鞋盒子。程立打開上麵的一個盒子,裏麵裝滿了50元和100元麵額的假幣。“李老板的買賣,我信得過。”程立從密碼箱裏拿出幾疊鈔票遞給李先啟:“這是9萬元,你先數數。”
李先啟接過現鈔連忙說:“不用數了。錯不了。”把錢裝進自己的皮箱裏,起身就朝外走。
左腿剛邁出門檻,李先啟全身不由得僵住了,皮箱從右手上緩緩地掉下來。茅草屋四周站滿了荷槍實彈的警察。
這時,站在屋內的孔敬文頓時醒悟過來,從懷中抽出一把尖刀,朝程立猛撲過來。程立早有防備,一個側身,孔敬文撲了一個狗吃屎。程立掏出手銬,麻利地給孔敬文戴上了背銬。
民警迅速打掃現場,抓獲販假幣分子5人,收繳假幣18萬元。至此,一場漂亮的殲滅戰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這場戰鬥的圓滿勝利,程立功不可沒。程立真名叫孫建軍,毫州市公安局治安民警大隊隊長。
4月初,在毫州市的雙溝、五馬、十八裏、十九裏等地相繼發現了假幣。市公安局彙總收繳的假幣後發現這些假幣的印刷質量較高,肉眼難以識別,票麵的號碼重複較多。斷定這是一批出自海外黑社會分子之手偽造的機製版假人民幣。這些假幣同時在毫州的不同地方出現,可以認定,這是一個犯罪團夥所為。於是市公安局專門成立了偵破小組實施偵破。幹警們通過大量工作,不久,掌握到一條重要線索:最近犯罪分子又從廣東黑市購回大量的假幣,正準備投放市場。為了盡快偵破此案,肅清假幣,偵破組決定選派青年民警孫建軍化名程立打入販假集團中去。於是才有了前頭那驚心動魄的一幕。
孫建軍首先選擇孔敬文作為案情的爆破點,就抓住了孔貪婪的本性。孔已是SO多歲的中年人,仍不安分守己,花心不改,與本鎮的一個離婚婦女長年姘居。他所稱善交知已,其實隻是為了開拓財路。隻要誰給他一塊骨頭,他都會引為知己。在百貨大樓,孫建軍小施計謀,孔敬文就上了鉤。通過孔敬文,孫建軍一步步摸進了販假集團內幕。
首犯李先啟老奸巨猾,深藏不露。每次,都是他親自到東南沿海一帶的“地下黑市”以1比10的比例購進假幣,帶回毫州,然後以1比5或1比4的比例批發給孔敬文等販子投放市場。李先啟成了一個十足的批發商。通過轉手批發,牟取暴利。李先啟的買賣當然不能同北京的馬玉民同日而語。馬玉民所操縱的買賣都頗具規模,而李先啟充其量也隻是一個“二級批發站”。但有一點相似的是,兩個人都掌管一個人員不等、規模不一的假幣營銷網絡,就像一個毒蜘蛛一樣,通過長長的毒須把毒汁伸向金融流通領域,都是一群十惡不赦的惡魔。以往少量的批發生意,李先啟決不會與陌生的“客戶”直接發生聯係,都是通過孔敬文等人中間聯絡穿梭。這次,當孫建軍提出要以1比5的比例收購ZO萬元貨時,李先啟得意忘形,親自出馬,終於栽進了圈套。
在孫建軍接近孔敬文後,提出要去南方談生意,隻是一個緩兵之計。一方麵穩住販假集團,避免假幣的流失,另一方麵專案組利用這一機會徹底調查了孔敬文及其周圍的人,但都沒有找到有力的證據和販假集團的窩點。幾天後,孫建軍再次與孔敬文接頭,用巨款實施引蛇出洞。狡猾的李先啟卻突然改變事先約定的交貨地點和時間,專案組不得不改變原計劃,實施第二套方案。當孫建軍在茅草屋外猶豫的時候,不遠處響起了鞭炮聲,這是孫建軍的戰友給他發出的實施第二套方案的信號。由於組織的嚴密,終於徹底摧毀了盤踞在毫州市的這個假幣“批發站”。
◎“人民幣”感染病毒
●告急:假幣瘟疫急劇蔓延
世界上沒有比金錢更具有誘惑力來吸引人們去為此挺而走險,乃至以身試法了。自古以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古訓,深深地刺激著利欲熏心者的神經,造偽的最初動機恐怕是造偽者對“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遺訓的最深刻的理解。在中國大地上,有真的誕生,就有假的冒出。真真假假相生相克成為初級階段經濟的一大奇觀。大到假汽車,小到假尿布,各種各樣假商品比比皆是,隨手就可拈來。
假貨已潛入到商品經濟的海洋,五顏六色。老百姓對此深惡痛絕。購貨時時處處小心,處處提防,以免遭受假貨的坑害。可越是這樣,有時還是一不小心,就被假冒坑了一把。隻得叫苦不迭。假鈔的加入i使假貨市場已無所不有,無時不在。中國的百姓生活本已很累,加上假貨、假鈔的坑害更是苦不堪言。人們不禁懷疑這世界還有什麼不會假呢?良心會假,愛情會假,人類的肉體也會假嗎?問蒼天,問大地,誰會給你一個真實的回答呢?
造假者隻為錢,這個道理婦孺皆知。同樣造假錢也是為了錢。從假貨轉換現鈔,中間還需要許多關卡險隘。把假鈔轉換成真幣,這過程就簡單得多,風險也小得多,這恐怕就是造假幣者越來越多的主要原因。從八十年代初期境內外不法分子聯手販假到八十年代後期,國內不法分子另起爐灶,自立門戶。也不過經曆了短短的三四年。又過了一二年,在中國大陸的造偽活動已是遍地開花,來勢凶猛異常,並呈現出一浪高過一浪的勢頭。
從銀行、公安係統繳獲假人民幣數量來看:1988年以來,全國偽造販運假幣犯罪活動日趨嚴重,繳獲的假幣數量逐年上升。據不完全統計:
1988年,銀行係統和公安機關繳獲假幣80多萬元。
1989年,銀行係統和公安機關繳獲假幣300多萬元。
1990年,銀行係統和公安機關繳獲假幣300O多萬元。
1991年,銀行係統和公安機關繳獲假幣2000多萬元。
1992年,銀行係統和公安機關繳獲假幣3000多萬元。
1993年,銀行係統收和公安機關繳獲假幣7O00多萬元。
1994年,銀行係統收和公安機關繳獲近假幣1億元。
全國偽鈔發案數也在逐年上升,據公安部刑偵局的不完全統計,1989年發案990起;1990年發案2900起,1991年發案300O起。1992年僅大案過千起。1993年發案3700餘起。1994年發案數400O餘起。
近幾年,美鈔、日元、港幣等主要的外鈔也成為犯罪分子偽造侵害的對象,而且偽造數量也在逐年遞增。據中國人民銀行總行提供材料,1991年,共收繳假美元8900多張,折合人民幣25O萬元。同年,公安機關查繳假美元17萬多元,假港幣4萬多元。
從各省公安機關提供的統計數字來看,局部地區的假幣發案數呈上升趨勢更見明顯:
—陝西省1988年全省發案58起,涉及金額4O0元;1989年發案114起,金額55176元,發案比上年上升96.5%,1990年發案148起,金額2040304元,發案上升29.8%;1991發案達501起,比前三年總和增加了56.6%。現已波及全省10個地市的90多個縣市區。其中西安、鹹陽、寶雞等大中城市尤為突出,值得注意的是陝南、陝北等山區也有假幣案發生。
——1988年以來,遼寧省立假幣案件258起。1989年的發案數量是1988年的5.4倍;199O年發案數量是1989年的3.6倍;1991年發案數比1990年上升3%。製販假幣的犯罪已遍布遼寧全省。
——1988河南省發假幣案8起,1989年為29起;1990年為60起,1991年猛增到233起,為上年的4倍,而今年第一個季度已達到96起。製販假幣的犯罪已遍布河南全省城鄉……
綜上所述,我國的假幣案件正在劇增,犯罪勢頭凶猛異常。而且特別值得注意的是大案要案占有非常大的比重。自從1988年,深圳市“8.24”假幣案收繳假幣5萬元後,1989年,北京、大連“2.10”案收繳百元假幣24.5萬元。1990年,福建省平潭縣收繳假幣601萬元,廈門市收繳假幣318萬元。1990年,僅福建省的兩起大案收繳的假人民幣數就占當年收繳假幣總數的71%,同年,北京、黑龍江、福建、河南、廣西、四川等省、市區破獲的萬元以上假幣大案收繳的假幣,占全國收繳假幣總量的95%以上。1991年,全國萬元以上的大案持續上升,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發生的4起案件均在萬以上。1992年以來,特大案件接連不斷。河南開封縣公安機關破獲了兩個犯罪團夥共製造販賣假人民幣380萬元。
據《人民公安報》載:1993年6月3日淩晨,廣東省公安邊防總隊汕尾港口邊防工作站查獲一起內外勾結、利用台灣漁船運載假人民幣的特大案件,繳獲假人民幣1800餘萬元,抓獲台灣籍犯罪分子6人,廣東汕尾漁民3人。這是繼同年3月9日福建省公安邊防部隊在莆田文甲港查獲600萬元假人民幣後,公安邊防部門破獲的又一起假人民幣大案。
經初步審查,運載假幣的“鑫宏升陸號”漁船係台灣澎湖籍,該船船長陳其鵬等6人均是台灣澎湖人。據陳其鵬交代,他們受一名叫“阿利”的老板所雇,於6月1日晚運載假幣從台灣高雄港出發,3日淩晨1時許到達汕尾港。船上的五名船員上岸到“元興魚鋪”,與做魚生意的汕尾漁民呂逸生、蘇成明、徐漢忠等人聯絡,在準備交接假幣時被邊防官兵查獲。
每年銀行係統和公安機關所繳獲的假幣隻能說是製販假幣分子手中的一部分,每天,都會有大量的假幣投入流通市場,落入百姓的腰包。假幣的存在,必然象毒病一樣感染真幣,擾亂正常的金融秩序。
有人驚呼:九十年代,假幣將會引發一場金錢瘟疫。這並非危言聳聽。
事實證明:這場瘟疫正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