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上去,夾緊馬肚。
來不及等明天了,得立馬去找傅玄,守備處這樣的狀態,即使撐過今晚,後麵隻要剌加挑準時機大肆進攻,安州失守是遲早的事情。
何煙路過來時安置紅鬃馬的地方,發現紅鬃馬已經倒在地上,胸膛也不再有起伏。
看了一眼後,何煙沒有片刻停下,回頭繼續疾馳在夜色之中。
來不及栓馬,何煙停下後發力站在馬背上,借著馬背的高度直接翻牆進了傅玄的院子。
“傅玄,傅玄!”
傅玄聞聲披著外袍打開門。
“你幹什麼?”
何煙抓住他的手就要把他帶走。
“你跟我去軍備處,那裏似乎發了疫病,隨軍大夫是剌加探子不可信,你跟我去。”
傅玄著急忙慌穿好衣服。
跟著何煙踉蹌幾步,皺眉道:“現在去有什麼用,再說五弟還在裏麵躺著,需要我照顧。”
“你必須得跟我去,陸洵我明日來接他回何家。”
何煙沒有撒手,推開門要帶他上馬時,被一個身材偉岸高大的男子攔住了去路。
“放手。”
男子盯著兩人交握的手,要對何煙動手。
傅玄及時出聲製止了,“大哥別,他不是壞人。”
大哥?
何煙聽到這個稱呼,立馬想到了五峰流的陳筠庭。
陳筠庭放下手,但是仍舊堵在兩人麵前。
“我說了有急事,你不放心就自己跟著吧。”
事態實在緊急,何煙也不打算跟麵前這個貌似是陳筠庭的人客氣,推開他上馬後,就向傅玄伸手。
傅玄伸出手要上馬。
“二弟。”
傅玄轉頭對他說:“你既然來了,就待著這裏照顧五弟吧,我去去就回。”
何煙聞言立馬策馬奔向軍備處。
傅玄揪住他腰側的衣服,在馬背上顛簸。
何煙在老馬倒下的前一刻帶人趕到了軍備處。
領著人進了帳中,才發現傅玄是隻身前來,有點不放心。
“你沒帶藥匣子什麼的?”
傅玄聞言擺擺手,“如果真是疫病,那玩意兒帶不帶無所謂。”
賀言禮在最裏麵照顧士兵,聽到他們說話,起身向他們走來。
他隻覺得這個軍師真是一點也不聽勸,都說了好幾次不要來,要是染上疫病可不是受點苦這麼簡單,弄不好要丟了性命的。
“你怎麼又來了,還帶了人,不要在這裏久待。”
傅玄看了眼眼前的少年,對他的話充耳未聞,自顧自蹲下來查看傷兵的症狀。
“跟五弟差不多的症狀,這種不是疫病,隻要換藥再喝幾副去熱的藥就成了。”
傅玄簡短地下了結論。
賀言禮隻覺得這人輕狂,按照自己的經驗,這些人的症狀跟疫病能對上,如果真這麼簡單怎麼會短時間內蔓延這麼廣。
“你到底是誰,這些人都嚴重到這個地步,怎麼不可能是疫病。”
傅玄從懷裏抖落出來一張藥方。
這是從陸洵的衣服裏掉出來的,傅玄猜這是隨機大夫給陸洵開的口服的藥。
“你看這個,是不是那個叛徒開的藥?”
賀言禮拿過來仔細查看,片刻後點了點頭,確實字跡也是之前那個大夫的。
“沒錯,這是他開的藥,這些人之前也是他一手醫治的。”
賀言禮在那個老家夥被發現之前,一直是打下手的角色,並不能直接參與到士兵的醫治當中。
但是對於那老家夥開的藥倒是很熟悉。
很多軍中需要的藥材也是他去采的。
“這就對了,這裏麵的藥材配合起來,會加速傷口的潰爛,煦藍草和白果,會讓膿瘡發遍全身。”
傅玄一一給他解釋,這確實不是疫病。
“怎麼會呢?”
賀言禮當時配藥的時候,隻以為這是簡單的能退熱的藥方而已。
“你不知道也正常,這種藥方,是剌加傳過來的。”
賀言禮聞言心中一震,自己學的醫書都是大晟醫官編纂的,倒是對剌加的醫術全然不知。
站在一旁的何煙聞言倒是鬆了口氣。
但是他提醒道:“我剛才看見許多士兵口吐白沫,跟這裏的傷兵情形完全不同。”
傅玄拍拍手,“帶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