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煙再一次感受到沒有軍權官職的不便之處。
“不僅要查火硝筒,他帳中所用的藥材也全部要查一遍,除了銀蛇草定然還有別的毒草。”
施雲瀾再次下令。
坐在下首的何驍看了眼主座上的兩人,沉默著領命出去了。
“我前幾日跟你說的神醫,明日我勸他來軍中幫忙。”
施雲瀾感激地向他點頭,“你……”
“報—,剌加從北邊突襲!”
士兵衝進營帳報信,施雲瀾站起下令迎敵。
“你待在此處,不要隨意出去,小心流矢。”
何煙也隨他站起來,聞言卻搖頭,“我會小心,但是要出去查看一番,你安心去。”
施雲瀾也沒有強求,隻是再三叮囑他小心。
何煙再三保證,施雲瀾才跨馬出城。
何閆在身後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出息了,早點回去別讓你娘擔心。”
“爹也是。”
看他們匆匆離開後,何煙去施雲瀾帳中找到一塊麵巾,浸濕了戴在臉上。
出門來到了傷兵集中的地方。
老大夫被抓起來控製住了,此刻帳中隻有一個年輕的大夫在幫忙照顧傷兵。
何煙一路看過去,發現不少傷兵不僅傷口潰爛,那些流著膿的白斑已經蔓延到臉上。
“你離遠些。”
那年輕大夫拿著藥走過來,揮手要何煙出去。
“不是說隻有傷口潰爛,怎麼這些人臉上脖子上都有?”
年輕大夫臉上也圍著麵巾,興許是呼吸有點不暢,說話翁裏翁氣。
“他們喝的藥也有問題,我還沒看出來是什麼導致的。”
何煙沉吟一會兒,上下打量了幾下眼前的大夫。
“不用防著我,我可不是剌加的探子。”
他年齡應該不大,看起來最多十六七的樣子。
何煙沒想到軍中會有這麼年輕的大夫。
“安州城的大夫都跑得差不多了,我是個瘸子,被拋下了而已。”
年輕大夫端著藥碗,給一個士兵換完藥站起來,何煙才發現他的左腳虛浮無力,走路也一瘸一拐的,是個貨真價實的跛子。
“對不住。”
何煙見狀與他道歉,沒想到那年輕大夫稀奇地看他一眼。
問:“你叫什麼名字?”
“何煙。”
“賀言禮。”
“如今這裏傷兵這麼多,你一個人應付不來吧。”
何煙詢問道,蹲下想要查看一個正在呻吟求助的士兵。
賀言禮攔下他,“確實應付不來,但是沒辦法。”
他把何煙與傷兵隔開來,自己蹲下給傷兵處理,“這些人不僅高熱,還時常嘔吐頭暈,很有可能就是疫病,你還是離開吧。”
何煙確實不懂醫術,想來留在這裏也幫不了多少忙。
“我是隨軍參謀,我會給你找幫手來,你也會輕鬆一些。”
賀言禮忙得不可開交,在傷兵之間到處亂跑。
“隻要不是剌加的探子就好了。”
何煙也沒有再打擾他,轉身離開了帳子。
城門處有士兵從馬背上摔下來,何煙跑過去扶起他。
“怎麼了?”
那士兵口吐白沫,暈死在地上。
何煙把他靠牆放好,抬起頭才發現已經有不少士兵出現了這個症狀,或躺或趴地倒在城門口。
唰!
一枚箭矢穿過城門的縫隙,釘在何煙身旁的牆上。
守著城門的士兵也倒在一旁,沒有力氣站起來關掉城門。
何煙見狀急忙上前,想要代替士兵關掉城門。
不想一個人影穿過城門那一人寬的縫隙,提著彎刀溜了進來。
何煙立馬抽出血扇,從暗處衝出,在掌中旋開折扇精準地抹了他的脖子。
熱血噴灑在身上,何煙連續殺了幾個溜進來的剌加人後,自知實力不夠,體力也跟不上。
跟一個剌加士兵來回對過幾招,最後險險奪下對方的性命。
在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何煙屏息凝神,擔心還有剌加士兵再衝進來。
卻不想下一個進來的人穿著大晟的鎧甲。
“總督在前麵,你回去吧。”
何煙透過門縫確實看見了施雲瀾的身影,就在離城門不遠處。
他的劍下又斬掉一人,回頭對上何煙的視線。
何煙瞬間心安,匆匆擦拭一下血扇,去馬鵬裏挑了一匹被淘汰的老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