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女人反應過來，“你是說女人？”
一時間眾人心明了一半，轉念又談論道：“咱們之前總以為那姚娘子受寵，我當時就覺得奇怪，要真得寵愛，怎麼連個名分都沒有？別說正頭娘子，連個妾室都沒撈著。”
“是啊！虧咱們那個時候還把她捧得跟什麼似的，原來不過是裝腔作勢。”
女人們還在嘰嘰喳喳聊著，但阿秀不想再聽下去，起身離了此處。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後，其中一個眼尖的女人猶疑著開口：“你們覺不覺得剛才那個人有些眼熟？”
“咦——你這樣一說，還真是！想起來了，她像不像邱家原先那位？”
湖麵上剛還熱鬧的亭軒驟然安靜下來，像是有什麼要破殼而出。
阿秀沿著湖岸慢慢走著，今天右相府裏賓客眾多，到現在還沒見到秦青芝，一定是在哪裏忙得抽不開身。
阿秀走到一處低窪處，斂起裙擺，坐在青草地上，看著湖麵上的粼粼波光，回憶突然拉回到兩年前的那一場落水，她在水裏越沉越深，太陽在湖水上變紅，光暈慢慢擴散，連同湖水也變成了血色。
後來就是被囚禁的兩年，她的精神越發不好，時常對著湖麵發呆，仿佛過往種種，人世塵間都是湖裏映出來的倒影。
阿秀下意識將手按在腹部，緊緊攥住，因太過用力，指節都發白了。
“大娘子？”
一個響亮的聲音朦朦朧朧傳來。
“大娘子？”又是一聲，這一聲輕輕顫顫，像是夜間將息的鳥鶯叫。
“大娘子！”聲音漸大，清透起來。
阿秀循聲望去，兩個彩色的身影歡騰如蝴蝶翩躚跑來，越來越近。
兩人一到阿秀跟前，撲通跪伏在地，聲咽氣阻：“是我們不好，把娘子弄丟了！”
阿秀也紅著眼，趕緊將紫桐和翠喜二人拉起，左瞧瞧右看看，隻顧著笑，都忘了說話。
而在不遠處一個身影看著這一幕，轉身慢慢離去。
“這些年大娘子過得好不好，臉上這是怎麼了？大爺一直讓我們守著千犀院，那裏還和從前一樣，我們天天盼著你回來。”
阿秀抿著嘴笑，點著頭：“我還好。”
“娘子是不打算回了嗎？”翠喜問道。
紫桐用手肘碰了碰翠喜，使了個眼色，翠喜會意，說：“如果大娘子不回府，那我也不回去了，大娘子去哪裏我跟著去哪裏。”
“對，我也跟著大娘子一起。”紫桐緊接著說。
“那怎麼行，你們是邱府的人，怎麼能跟著我，再說我現在住的地方就一方小屋。”阿秀心裏感動，她們二人雖說是丫鬟，但在邱府過的日子比普通百姓的日子要強上不少，跟著她反倒落了下乘。
紫桐二人笑道：“大爺同我們說了，隻要大娘子同意就行，再說，大娘子都住得，我們怎麼就住不得，大不了在地上打個鋪，怎麼樣不行？”
最終阿秀還是沒同意她們的請求，兩人雖說有些悻悻的，但隻要大娘子還活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