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因以秦子默的名義,出麵邀請我跟唐少麟。
我不想去。
於是,我要求告假。
第一次,少麟不依我,他沒有說什麼,但堅持要我去。
自從和我在一起後,他一直對我百依百順,從來沒這麼堅持過。
我知道。
他要我自己去麵對,去判斷,去決定。
他不要我逃避。
於是,我們在某個周日的上午,一起聚在秦子默律師的公寓裏。
我們一起坐在客廳裏。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客廳很大,深棕色原木地板,造型別致的吊燈,黑白兩色進口家具。
裝修簡潔,但是典雅。
而且,整個屋子幹淨,整潔,幾近一塵不染。
記得妙因說過,秦子默會定期請人過來打掃,有時候,她也會幫著整理一下。
此刻的妙因,微笑著忙前忙後。
她實在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子。
這陣子,我們倆各忙各的,幾乎沒什麼時間好好相聚一下。
所以,今天她很開心,一徑熱情地招呼著我們,吃水果,喝茶,看電視。
我隻管低頭,喝水。
唐少麟坐在我身邊,悠閑地,和大家聊著天,間或,替我順一下垂到胸前的頭發。
我的頭發又長長了。
我一直沒有抬頭,朝坐在我對麵的男主人看。
我下意識地,側過臉看看詹姆斯。
他今天有點像鋸了嘴的葫蘆,自打他看到我和唐少麟進來後,盡管神色複雜,不解、煩惱、苦思、詭異來回交錯,而且,眼睛始終在秦子默、妙因、唐少麟和我四個人身上骨溜溜來回亂轉,但是,始終不亂說話。
很難得地,不亂發言。
想必事先得到過照會。
而且,肯定不止一次。
因此,他和雷尼爾現在在上演兄弟情深的戲碼。
兩個人或擊掌大笑,或黯然神傷,或喋喋不休,往往前一刻還勾肩搭背,後一刻就怒目相向。
反反覆覆,來來回回的,都是那一套。
血濃於水啊,世界大同。
唐少麟和秦子默顯然對這倆兄弟的行為舉止一向了解之至,所以,完全不去管他們,他們在閑聊著有關男人的話題。
於是,片刻之後,我和妙因,走到隔壁房間,開始聊有關女人的話題。芳草萋萋
杜宇聲聲不忍聞
欲黃昏
雨打梨花深閉門
我仔仔細細打量著這個房間,這應該是個客房,連著曬台,米色係的窗簾、床上用品,就連靠墊也是米色的,很是雅致。
桌上整整齊齊放著書,床上放著一些布藝小玩具,窗台上到處擺放著小小的綠色盆栽,煞是好看。
整個房間一塵不染,既幹淨又溫馨。
曬台上,陽光沐浴下,洗得幹幹淨淨的衣服帶有陽光的清香,在風中飄蕩。
這其中,應該有妙因的功勞。
我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地看向她。
她整理著手邊的一堆書,嘴邊帶著淺淺的微笑。
突然間,她察覺到我的注視,看向我:“林汐,覺得怎樣?”
我看著她,定了定神,才回答:“當然好了,誰不知道秦子默律師的女朋友一直是個賢妻良母呢。”
心中輕輕地,有一陣微風吹過。
半晌,妙因坐到我身邊:“林汐,你和唐教授,到底怎麼樣啊?”
我裝糊塗地,想一帶而過:“什麼怎麼樣?”
她打我一下:“別裝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一副很八卦的表情,“你們初中高中同學,大學還是校友呢,那麼多年下來,再加上唐教授那麼厲害,又為了你大老遠從美國跑回來,”她一副極其極其遺憾和和怒我不爭的表情,“你怎麼老是這樣,一副溫吞吞的樣子呢?”
接著,以神秘兮兮的口吻說:“你可得把他抓牢一點,我聽說,他身後可有一拖拉庫的女老師對他虎視眈眈的,就等著你下台一鞠躬呢。”又一副當我知己交心般的口吻,“可別怪我事先不提醒你!”
我立刻作出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我好感動啊,5555555……”
說著,把臉在她身上亂蹭。
她忙跳開:“喂,這件毛衣很貴的,我才穿上,好歹等我穿一陣子,你再糟蹋吧。”
我歎口氣,到底感情深淺要靠時間來雕琢。
想我就是把鼻涕擦在沙沙的新衣服上,她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頂多揍我一頓。
妙因,到底還是隔了一層。
停了半天,我又看看她:“那你呢,你和……”
心頭,還是有一絲絲微風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