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碸......”隨著一陣耀眼的白光閃亮，一股白煙伴隨著轟燃的爆聲騰空而起，一瞬間便燃燒殆盡。
第45章 瞞天過海
“我？！您是在說我嗎？大人！”
湯若望愣愣地看著徐光啟，一臉誇張的表情。
“道末先生，前段時間，你在杭州府展示給我看的那兩把西洋造自生火銃，可帶在身邊？”
“自生火銃？......大人！您說的可是我那把燧發槍？！”
“這把槍是我防身之物，我當然要一直帶在身邊......不過，現在這把槍，今天卻不在身上，我把它留在我的住處哩！......怎麼？您要用它嗎？我親愛的徐大人！”
“嗬嗬！我是要用它！”
“玄扈公！你要這槍做甚？遮莫先生要拿它去王恭廠打劫？”
宋應星瞪大眼睛，驚愕不已，全然不解徐光啟為何索要軍器。
他於西洋火器有所了解，知道燧發槍的厲害。
大明帝國的武器專家-山東禦史畢懋康，對自生火銃頗有研究，宋應星與此人亦有交往。
前段時間，畢懋康還在校場演示過自己製作的火銃：三十米開外，輕輕鬆鬆一槍破甲，威力委實驚人。
徐光啟此刻卻故作神秘，他微微而笑，並未回複宋應星，轉而繼續問湯若望：“道末用燧發槍，準頭如何？”
“啊哈~~！尊敬的徐大人！我敢說，就算是在歐洲，也未必能有幾人能像我一樣熟悉它的性能！不瞞您說，五十步的距離上，我用這個恐怖家夥射出的彈丸，輕輕鬆鬆就能打掉一隻蠟燭燃燒的火苗哩！”
湯若望挺直胸膛，臉上寫滿驕傲的神色。
“如此甚好！”徐光啟點點頭。
“老夫剛才想到，那王恭廠，向來是我大明的軍械製造之所。我記得廠內的軍匠們，曾為神機營打造過拐子銃，他們知曉一些火器的發射原理和操作手法。這其中便有精細伶俐之人，熱衷於鑽研此道。倘若讓他們見識到燧發槍的威力，必會引發眾軍匠的好奇之心。”
徐光啟緩緩言道。
稍稍停頓了一會，他接著說出了自己的計劃：擇日推說新軍練兵需求，從工部尚書黃克纘黃大人處討來劄付公文，隨後安排心腹手下數名，冒充新軍士兵，奉命去王恭廠取黑火藥。
裝載火藥需要用大車一輛。可事先令工匠將此車稍加改動，下設暗艙，用活板隔開，底部預留空間，上部用來堆放火藥。
屆時，湯若望隨同進廠，隻說是奉命前來考察黑火藥品質等級，以作鑄炮之用。
待進廠之後，湯若望隻須找個借口拿出燧發槍，展示一下此火器之威力。隻要大聲喧嘩，鼓噪起來，必定會引發廠內眾軍匠們前來圍觀，王恭廠內錦衣衛自然也不例外。軍匠們見識到火器威力，也必定要詢問此火器的製造之法。
湯若望假裝要與人賭賽，而後顯露高明槍法，震懾眾人......如此這般，便可轉移他人視線，方便宋應星行事。
宋應星趁此機會，悄悄帶領心腹手下三四人，覷見空隙，偷摸進屋將泥俑搬出，藏於大車暗艙之內，轉而再去裝載火藥，堆於其上以作掩飾。
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定能瞞過王恭廠內那幾個錦衣衛。
“此計甚妙！”
宋應星聞言大喜，“玄扈公這瞞天過海之計，毫無破綻！”
聽到徐光啟如此安排，湯若望卻麵露難色，猶豫起來。
“親愛的徐大人！您給我找的借口是奉命考察黑火藥的等級品質？可是我看出來啦！您這是一門心思地要讓我摻和進來，好讓我為皇帝陛下鑄炮？嗨~！這樣一來，我可就脫不了身啦！”
徐光啟哈哈笑道：“道末教友勿疑！此間事了，我必推薦你去欽天監任職，遂了你的心意，如何？如此美差，豈不妙哉？！”
“大人！大人！您要當心啦！我清楚地聽到！您剛才對我，做出了一個承諾哩！”湯若望大喜，對於能夠進欽天監任職，他渴望已久。
此刻因為激動，湯若望麵色潮紅，他大聲地回複道：“那麼好吧！從今天開始，我就完完全全聽您的指揮了！”
...... ......
三人嗬嗬而笑，當下又在一起推敲了一些細節，約定依照計劃行事。
事不宜遲，徐光啟當即手書平谘公文一封，差人前往工部。
書曰：
谘呈司空大人（工部尚書別稱）：
今有都察院左都禦史徐光啟，受命教習新軍。本部堂謀鑄炮用火藥事宜，急需王恭廠火藥五石，自行取之。
另有外夷普魯士人湯若望隨行前往，查驗火藥。
合行申覆，伏乞照驗施行，須至申者。
...... ......
宋應星亦根據實際需求，估算泥俑大小，當即設計好卯榫活板，標明位置尺寸，現場手繪一份大車改裝圖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