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玄扈公(2 / 3)

“是的!大人!難道您不覺得這家夥有損貴府的形象嗎?”

“玄扈公!我也是有點不明白,何故要找一個倭奴來管理府上事宜?卻又為甚給他起了如此奇怪的一個名字?鬆下......鬆下......,是何寓意?”

宋應星也很是好奇,接過話頭,問道。

徐光啟微微笑道:“我這管家,雖然形容猥瑣,但他辦事利索,頗有計謀。此人記性極好,有過目不忘之才。我將他養在身邊,常有用處。”

“說到此人來曆麼......兩位應該知道數十年前,我大明帝國東南沿海一帶,倭患日漸熾盛,百姓深受其害!”

“朝廷令戚繼光將軍組建戚家軍驅逐倭寇。戚將軍九戰連捷,斬殺倭寇數萬之眾,攻破倭寇巢穴平海衛,終於肅清賊人,恢複治安。”

“自此而後,我中華東南沿海之地,再無倭奴隱患,實為民族之大幸!東瀛小島畏懼華夏神威,不敢再走海路。到萬曆二十年,倭寇轉而又從陸路攻擊朝鮮,妄圖以此為跳板,騷擾我大明帝國。”

“彼時我大明兵力還算齊整,經平壤大捷、露梁海戰,終將倭寇趕回海中。”

“此後一二十年間,雖有小股倭寇屢次進犯,亦不成氣候,不足為患。”

“舊年我在上海縣治事之時,這倭奴被人脅迫,跟隨數十個浪人襲擾郡縣,為我部所俘,不得渡海回去。此人乞哀告憐,我見他懂得中國話,又見他手腳勤快,辦事利索,故此留他一條性命。時至今日,這人倒也乖巧,頗為忠誠。”

宋應星聽到此處,不置可否,隻搖頭歎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玄扈公須得提防一二......”

“親愛的徐大人!我曾經見過這些倭寇的凶狠!不知道您是否有過這樣的經曆---當您偶然間路過一些陌生的鄉下村落時,總會有數十條惡犬齜牙咧嘴地咆哮著衝過來......這些倭寇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的!......您怎麼可以留這樣的人在身邊?”

湯若望聳了聳肩,顯然是在對徐光啟的行為表示不解。

“親愛的教友!道未先生!天主從來不會拋棄任何一個人!再凶頑的敵人,也會被深厚的主愛感化!”

徐光啟虔誠地說道。

“至於我為什麼給他起這名字,說起來,這其中有個緣故,嗬嗬!”徐光啟繼續述說道,“某日我正在編寫《宜墾令》,修訂其中錯誤字句,令此人在一旁伺候。”

“我發現書中有段文字解釋,不甚明了。就仔細揣摩上下行文,想要補充說明,將原理敘述清楚。正在反複推敲,他見我翻看書本不便,遂在一旁將書從頭至尾看了一遍,隨即誦讀,竟然並無一字差錯!”

“這倭奴如此博聞強記,世所罕有!”

“我大為驚奇,想到前些日子,我讀到羅貫中的那本《三國演義》。那益州別駕張鬆,也是身材短小,獐頭鼠目,形容不為曹操所喜,被主薄楊修擠兌。張鬆持才傲物,反難楊修,隻翻看了一遍曹操所寫的《孟德新書》,即時背誦,對答如流,令人稱奇!”

“這倭奴有張鬆之才,我心生愛惜。恰恰這東瀛島國之人本無姓名,我宅中上下,隻管他叫倭人,他亦不以為忤。故此,我便與他笑言,順著這個典故,要給他起個名字,喚他叫做‘鬆子’。”

“見我如此說,這倭奴卻是很謙遜,回複說他德薄才疏,不敢僭越,按理當在張鬆之下。既然我要賜名給他,可稱呼他為:鬆下!”

“此後,全宅上下,都開始管他叫鬆下了!後來我看他辦事認真,索性,便讓他當了管家,總領院內事務......”

(題外話:大明帝國崇禎六年,徐光啟駕鶴西去。因其在世為官清廉,坊間多有愛戴。幾年後,靈柩歸葬於上海西郊。徐氏後人為紀念緣由,便在此地附近定居,久而久之,徐家彙因此得名。而徐光啟後人中,第十七代外孫女倪桂珍,有三個女婿比較出名,他們分別是:孫中山、孔祥熙和蔣介石......而這個鬆下管家,在崇禎十四年即1641年,大明帝國亂作一團之際,趁機回到東海島國。臨走之前,憑借他超強的記憶力,把宋應星尚未完本的《天工開物》默記於心,後一字不差謄寫出來,刻印成冊。但在發行刊本時,鬆下管家故意將書中工程製造、五金鑄煉等精要刪減了很多,隻保留了有關農業和手工業技術的一點內容......鬆下自己則留存了原本,後經過家族代代相傳,他們不斷的探索研究,從中獲取了先進的製造技術。故此,華夏的高端科學技藝,開始流傳於東海島國。與之相反,華夏境內因為滿清文字獄緣故,此書屢遭封禁。到了民國,若不是有識之士從日本國引進此書重發刊印,華夏國人,絕大多數竟不知世上存有此書......那個鬆下管家因為窺探了一些華夏上古科技的皮毛,在電氣製造方麵頗有所得,也因此成為該東海島國的名門望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