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位老伯艱難地從地上緩緩爬起,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仿佛每一個動作都需要用盡全身的力氣。好不容易站直身子後,他便迫不及待地朝著麵前的三個人連連跪拜下去,額頭重重地磕在堅硬的地麵上,發出“砰砰”的聲響。
而站在一旁的安鴻誌見狀,連忙快步上前,彎下腰去,伸出雙手輕輕地扶住了老伯的雙臂,試圖將他攙扶起來,
“我們自然會查清楚這兩樁案件,現在案子還沒有定性,隻是說,這具屍骨出現在你們家的密室裏,你兒子的嫌疑比較大。”
盡管從目前所掌握的情況來看,並不能夠將他兒子身上的嫌疑徹底清除掉,但安鴻誌所說出的這一番話語,卻撫平了老伯那原本焦慮不安的心,給他帶來了些許慰藉和安撫。
對於這位飽經滄桑、滿心憂慮的老伯而言,哪怕隻是那麼一點點能夠減輕心頭重負的希望之光,都顯得如此珍貴而難得。
所以,即便安鴻誌所言並未真正讓所有的疑慮煙消雲散,可僅僅就是這樣幾句簡單的言辭,對老伯來講也已經算得上是一種莫大的寬慰了。
隻見安鴻誌麵色凝重地吩咐道:“允棠、時少卿,你們二人暫且留在此處看守現場,莫要讓任何人靠近這具屍骨!我現在需速速乘坐馬車趕回總督府,調動人手前來搬運這具遺骸。”
說罷,他便轉身登上來時的那輛馬車,車夫一揮鞭子,馬蹄聲響徹起來,車輪滾滾向前,很快消失在了道路的盡頭。
安允棠一臉嚴肅地守在原地,警惕地注視著四周的動靜。
而時瀝川則是繼續在老伯的家裏走動著,希望能發現更多線索。
時瀝川緩緩地停下了他的腳步,正好站在了先前發現那些斷裂牆角的正下方。
他的目光猶如兩道利箭一般,緊緊地鎖定住了那幾塊形狀不規則、顯得格外突兀的缺角處。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眼神變得越來越深邃,仿佛要透過這幾塊小小的缺角看穿背後隱藏著的秘密。
隻見他慢慢地伸出右手,在空中輕輕地比劃著什麼。
手指靈活地移動著,時而彎曲,時而伸直,似乎正在描繪一個看不見的圖案或者形狀。他的動作十分專注而又小心翼翼,仿佛生怕錯過任何一絲細微的線索。
原本正全神貫注地觀察著四周環境的安允棠,突然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般,他的眼眸微微一轉,視線便精準無誤地落在了不遠處那個正對著牆角比比劃劃的身影之上。
隻見那人正是時瀝川,他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絲毫沒有注意到有人正在注視著他。
而此時,安允棠的目光之中卻悄然帶上了一絲微不可察的冷意,就如同冬日裏的寒霜,雖不易被察覺,但卻足以讓人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寒意。
他不動聲色地斂掉眼中的異樣,恢複一如既往的溫和模樣,抬步走了過去,輕聲詢問道:“你在幹什麼?”
時瀝川沒有轉頭,而是一邊在空中描繪著什麼,一邊朝安允棠說道:“大概有這麼高。”
安允棠看著他朝上空比劃的手勢,心下一愣,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佯裝疑惑道:“你是說暴斃案的嫌疑人嗎?”
就在那一瞬間,時瀝川整個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愣在了原地。他那原本平靜如水的麵容上,突然浮現出一種難以置信的神情,就好像剛剛聽到了一句來自天外的話語。緊接著,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扭過頭去,雙眼緊緊地盯著安允棠,似乎想要從對方的臉上找到什麼痕跡。
“我沒說是嫌疑人……”
安允棠的眸色一滯,內心卻泛起了一絲冷意,大意了,居然又被他套了話。
時瀝川突然又開口補充道:“正常人的話,會長那麼高嗎?如果有這麼高的人出現的話,這附近肯定早就傳開了吧,這麼引人矚目的家夥,也鮮少有能長到那麼高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