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閉著的雙眼深深地凹陷進去,使得整個臉部輪廓顯得格外突兀和猙獰。
嘴唇也失去了往日的紅潤,呈現出一種近乎灰白的顏色,看上去已經死去多時。
時瀝川抽出袖子裏的另一塊帕子,隔著帕子提起了徐阿有的手臂,隨後將目光投射到仵作身上。
“有什麼發現嗎?”
仵作搖了搖頭,語氣凝重道:“和之前暴斃的那些人一樣,沒有明顯外傷,也沒有中毒的跡象,死的很隨機,我也說不上來具體的死因。”
時瀝川漫不經心地掃視了一眼那些官員們,隻見他們的神情各異,他們有的緊緊地皺著眉頭,仿佛心中正承受著重壓,憂慮之情溢於言表;
他們的心緒如同被烏雲籠罩一般凝重壓抑,似乎對眼前的局勢感到無比棘手和困惑。
而有的則是一臉茫然無措的模樣,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著前方,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當前的狀況,就像是迷失在了一片迷霧之中,找不到前進的方向。
整個場麵顯得十分混亂和緊張,讓人不禁為這局麵捏一把汗。
當目光落在安允棠身上時,他卻發現了不同,對方仿佛像是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隻是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也不發表任何言論。
時瀝川將帕子放下,注視著安允棠,“看樣子,其他人似乎都沒有頭緒,安副手,你怎麼看?”
安鴻誌神經緊繃地盯著自家兒子,生怕他又會說出一些天譴之類的沒來由的論調。
但安允棠隻是淡淡地回道:“可以排除掉仇殺,他本來就是死囚了,已是罪無可赦,完全沒必要多餘再做這些去殺他。”
時瀝川點點頭,“跟我所想的一致。”他又轉頭看了眼仵作,“還沒剖屍檢驗吧?”
仵作點點頭。
時瀝川直接說道:“剖開看看吧。”
仵作的眸色一驚,在場的官員們也紛紛投來好奇而審視的目光,他們等待著仵作的下一步動作。
仵作的視線再次回到安鴻誌的身上,他似乎在尋求一種無聲的確認。
安鴻誌麵無表情,隻是微微頷首,那是一個微不可察的動作,但還是被對方精準捕捉。
仵作的臉上掠過一絲釋然,他明白自己得到了許可。隨後,仵作開始換上專為檢驗屍體而準備的衣物。
他的動作緩慢而謹慎,每一個扣子都仔細扣好,確保沒有任何疏漏。
他穿上了特製的長袍,袖口和下擺都經過特別設計,以防止任何可能的汙染。
仵作還戴上了手套,這是為了保護自己不受疾病感染。
穿戴整齊後,仵作轉向官員們,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開始向他們提示道:“接下來的畫麵,可能會有些血腥,若有不適的話,可以出去等候。”
一同過來的官員們紛紛都走了出去,他們可看不了這麼血腥殘忍的畫麵,回去會做噩夢的。
現場隻有仵作,安鴻誌,安允棠和時瀝川留了下來。
時瀝川不由對安允棠又生出了幾分興趣,這人確實不一般。
也難怪安總督對自己的兒子青眼有加,確實虎父無犬子。
開始剖屍的時候,安鴻誌已經皺起了眉頭,但為了探尋真相,也隻能強撐著看下去。
安允棠上前,不動聲色地扶住了父親的手臂,給予他支撐,“爹,你還好吧?”
安鴻誌輕輕地點了點頭,他的目光在沉重的空氣中緩緩移動,最終停留在了解屍台上。
那裏的景象讓人不寒而栗,一堆肉紅色的髒器雜亂無章地堆放在一起,它們的表麵還掛著黏糊糊的肉絲,仿佛是某種不可名狀的生物。
安鴻誌感到一陣強烈的惡心,但他還是努力地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他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翻騰。安允棠的手輕輕地搭在了安鴻誌的肩膀上,這個動作似乎給了他一些安慰。
盡管如此,他還是不得不咬緊牙關,強忍著生理上的不適,繼續觀察著眼前這令人毛骨悚然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