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陀山風景旖旎秀麗,高聳入雲。
晨霧彌漫,像是給整座山都披上了一層仙女的紗衣。
法量寺院子裏,墨清弦正拿著掃把清掃落葉,和昨日風光乍現的樣子簡直是天壤之別。
明明昨日還在大會上口吐蓮花,風光無限的弦樂聖佛,今天居然就淪落為山門掃地僧了?
啻嬰懶洋洋地趴在法量寺院門的瓦麵上,托著下巴定定地看著他,卻換不來他一眼回顧。
“小火雞!小火雞!”
事實證明,大帝是個耐不住寂寞的,沒安靜一會兒就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墨清弦置若罔聞,視之不見,連臉上的表情都未見波動一分。
啻嬰立馬就不高興了。
如果說仙佛大會上人多,墨清弦沒認出他來,也就罷了。
現在自己都主動找上門來了,還喊了他那麼多聲,這家夥就是不應采,擺明了就是故意給他甩冷臉。
“明明之前還好好的,怎麼送你到如來這裏學了幾年就成了塊榆木疙瘩?”
啻嬰縱身跳下來,故意站到墨清弦眼前,仔細打量著他,仿佛想從墨清弦的眼神裏看出些什麼來。
但很遺憾的是,毫無所獲。
墨清弦像是沒看見他一樣,明知道前麵有人,還拿掃帚往前掃。
啻嬰隻能蹦著跳著,一個勁往後退,指著自己的臉,恨不得湊到墨清弦的眼睛上。
“哎!你不認得我了?我是那個給你撐傘的哥哥呀!我還給你講了故事來著。”
墨清弦置若罔聞,一路將啻嬰掃退到寺門外,然後“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啻嬰大帝生生地吃了個閉門羹,在門外眨巴眨巴眼睛,一臉懵逼。
這孩子是到叛逆期了嗎?
不過啻嬰大帝並沒有就此放棄,隔三差五就來鬧騰墨清弦,在他身旁探頭探腦的,刷足了存在感。
“小火雞,你念經都不用敲木魚嗎?我來幫你吧!”
於是法量寺裏傳來了一陣極具節奏感的木魚聲。
墨清弦念經的速度也被他樂感極強的敲擊聲帶了過去,他忍不住想打人。
啻嬰是個坐不住的,見墨清弦閉目誦經,托著下巴看著他,略覺無趣,就起身走了出去。
本以為他終於能消停會兒了,可是沒過一會兒,院外就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雜聲。
墨清弦轉動佛珠的動作頓住,微微皺眉。
這時候,啻嬰興衝衝地跑進來,邀功似的得意洋洋朝墨清弦咧嘴笑道,
“小火雞,我把院子裏的樹都砍了,這樣你就不用天天去掃地了,怎麼樣!我聰明吧!”
墨清弦起身來到禪房門口,看著光禿禿的法量寺,攥緊了拳頭,還是打死算了。
“小火雞,你的頭發怎麼沒剃?和尚不都是光頭嗎?
如來是不是年紀大了,記性不好,忘記給你剃度了?我來幫你吧!”
“給,我,滾。”
啻嬰大帝終於逼得墨清弦說了話,不過卻不是什麼好話。
啻嬰大帝咬著手指一臉震驚。
“出家人怎麼能言粗鄙之語?”
墨清弦不再理會他,兀自誦經,可啻嬰大帝還是沒完沒了。
趁墨清弦掃地的時候放了一隻螞蟻到他腳邊,等對方踩到時候,就哭喊了起來。
“螞蟻兄,你死的好慘哪!我要告訴如來,你踩死了一隻螞蟻!”
“……”
顯然,墨清弦沒有把啻嬰的把戲放在眼裏,不再予以理會,轉身就走。
啻嬰咧嘴一笑,把剛剛還放在手心哭慘的螞蟻隨手扔到了草叢裏,屁顛屁顛地跟到了墨清弦身側。
他兩手捧著後腦勺,側身歪著腦袋看他,一副興致勃勃到模樣。
“你還記得嗎?你沒出生的時候,是在一顆蛋裏,四凶獸還拿你當皮球踢呢!”
墨清弦冷嘲道,“那我還真是要謝謝你們當年的不殺之恩了。”
啻嬰總感覺墨清弦的話有些陰陽怪氣的。
不過他也沒多想,小火雞終於在他的不懈努力下開口說話了,也願意搭理他了,這是個好的開始。
雖然也不知道大帝是從哪裏來的自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