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在夜晚冒險起飛的魏軍偵查機發揮了巨大的作用,盡管在降落時有六個機組出事故,5名飛行員陣亡7人受傷,但這樣的損失並沒有白白付出,在他們以生命為代價的引導下,魏軍在運河對麵的遠程火炮集群對美軍炮兵進行了精確的火力壓製和覆蓋,以152毫米口徑加農炮和210毫米榴彈炮與加農炮為主的魏軍遠程炮兵火力強勁,實力差距懸殊的炮戰僅僅進行了不到半個小時,魏軍的遠程炮兵便徹底打垮了美軍炮兵,隨後全力協助己方特種兵作戰,在四周打出了密不透風的封鎖彈幕,直到天亮之前,美軍付出數千人的代價依然未能奪回任何一座船閘。
19日零時15分,前線各部明軍的營房裏傳來一陣陣急促的集合號聲,從入伍開始就飽受各種夜間緊急集合“蹂躪”的士兵們條件反射般從行軍床上爬起來,迅速穿戴好衣服,洗漱幹淨,拿上裝備,然後衝出營房以連為單位集合,各部軍官點名之後便將部隊帶到指定地點,領取各種補給,幾十萬大軍,一切都嚴格按照作戰計劃規定的詳細時間表有條不紊進行,當所有參戰部隊抵達出發陣地時,與預定計劃時間要求僅相差不足五分鍾。
在這個時代,能把打仗搞得像鍾表一樣準確精細的,除了歐戰初期的德國陸軍就唯有魏國陸軍能夠辦到,就連公認整體實力世界第一的明帝國陸軍都不行。在打了兩年仗之後,在西歐一個又一個絞肉機裏損失了大批精英的德軍如今也達不到開戰之初執行施利芬計劃時的細膩程度,別的姑且不論,官兵整體素質和參謀部的作業能力,魏國陸軍已經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
在攻擊出發陣地,各營連部隊長最後一次對表核準時間,士官長們協助軍官做最後的動員,在這些經驗豐富的老兵們的安撫下,那些近兩年入伍沒有作戰經驗的新兵也從慌亂之中逐漸平靜下來,學著各自的班長,閉目養神,積攢體力靜待進攻的開始。
打過無數次惡戰血戰的老兵們席地而坐,嘴裏叼著煙卷,手上擺弄著武器和彈藥,就連刺刀也仔細檢查了一遍,確保一會打起來不會因為武器出問題而白白送命,此前的戰爭裏無數人因為不小心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其中有一名新兵的送命過程還被記在了軍校的教科書裏,這個笨蛋因為鞋帶沒有綁好,在衝鋒的時候腳下拌蒜一口氣從山腰滾落到山腳摔斷了脖子。
參加過第三次美洲戰爭的士官長們沒了平日裏的寬容,手裏提著刀鞘罵罵咧咧來回巡視安慰著忐忑不安的菜鳥們,看到特別不堪的就操起刀鞘狠命地抽打,還別說,這些賤皮子菜鳥就吃這一套,被抽打得鼻青臉腫後反而不再緊張。
對於魏軍來說,上一場戰爭剛剛過去不到8年,當年的軍中菁華依然尚在,幾乎所有士官,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尉官,近乎百分之百的校官和將官元帥參與過上一次戰爭,在所有參與到一戰的國家中,唯有魏軍才擁有如此大比例的擁有現代化戰爭經驗的官兵群體,這近50萬的百戰老兵占到魏軍數量的百分之十左右,這樣比例的百戰精銳足以撐起一支軍隊的脊梁。
加藤友三郎在距離運河不足10公裏的指揮部裏來回不停地走動,時不時向窗外投入鬱悶焦急的一瞥,瀕臨兩洋的中美洲潮濕多雨,剛剛還繁星滿天的夜空轉眼之間便陰雲密閉,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進入攻擊陣地的官兵這一夜隻能伴著泥水入睡,到天明時分攻勢發起之時,體力勢必難以完全恢複。
11師31團1營少校營長張作霖蹚著戰壕底浮著老鼠和各種蚊蟲的積水回到了營部,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營軍士長張作相連忙遞過最後一條幹毛巾,張作霖也不客氣,接過來隨意抹了一把臉,沒擦幾下白毛巾就變成了迷彩毛巾。
擦幹了水後他坐到了角落裏的彈藥箱上,裂開嘴不懷好意嘿嘿一笑,從地下隔著的帆布袋子裏摸索出一個罐頭盒,其他人看到這個蓋得緊緊的鐵皮盒子臉色大變,也不管外麵正下著雨,沒一會兒功夫全跑了出去,其中就屬結拜兄弟張作相跑得最快。
張作霖知道自己的行為很變態,甚至用混合了砒霜和馬糞的晨尿塗抹子彈的行為已經超越了變態的層次。
不過他已經習慣了每一次上戰場前都這樣做,他不知道對麵的美國人是不是也這樣,但在魏軍,似乎,每一個上過戰場殺過人的老兵都有些不太正常的嗜好,比如張作相就喜歡在上戰場之前穿一件大紅色的肚兜,據他說這樣可以刀槍不入。想想看,一個彪形大漢,手提戰刀,怒喝如雷,殺得人頭滾滾,興起之時,突然扯掉上衣,露出性感的紅色肚兜,一簇黑色胸毛從領口倔強鑽出,兩隻彩色的鴛鴦在胸口翩躚欲飛,張作霖對這樣美麗的畫麵無限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