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有什麼話咱們出去說,小虞好不容易才睡著。”周靳禮壓低聲音跟周培江說話,生怕會吵醒杭虞。
周培江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他重重冷哼一聲,“為了這個女人,你把周家幾代人的心血全都當成兒戲對吧?你為了她,接二連三損害周家利益,更是半點兒都沒把我這個二叔放在眼裏。你這麼做對得起你爸媽嗎?”
周培江說話的音量半點兒都沒收著,杭虞睡夢中隱約聽到房間裏有說話聲,困意瞬間消散許多。
“二叔,小虞病了,離不開我。”
周培江冷笑,“病了?怎麼著,你是醫生?你會治病?”
“公司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派了副總帶人先過去,我跟國外合作商也通過電話了,見麵時間推遲一天。對於我的妻子突發急症,他表示理解。“
周靳禮語調不疾不徐,拍了下周培江的肩膀,示意他先從病房出去,別吵到杭虞休息。
周培江推開他,“我不管你是怎麼安排的,我隻知道公司都打電話告狀告到我這裏來了。”
語氣裏帶著不容反駁的強硬,“必須讓這個女人離開周家,周家不接受這樣的兒媳,若你非要一意孤行,我死後一定是沒臉去見你父親。你要是想讓我死不瞑目,那就直說。“
周靳禮聞言,心裏沒來由生出幾分煩躁,“二叔,您別讓我為難。”
“沒得商量,杭虞必須滾出周家,婚禮也不用辦了。”
“不可能。”
“你再說一次?”
“我再說一萬次都行。”
叔侄倆說著說著情緒都變得激動起來,杭虞此刻早就清醒了,一直在假寐。
周培江怒目圓睜,看周靳禮的眼神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在你心裏這個女人比我這個親二叔都重要是吧?比整個周家的前途都重要是吧?比你死去的父母都重要是吧?”
周培江的話令他沉默片刻,緊接著回答道:“你們都很重要。”
話音剛落,周培江手裏的拐杖就落到了他的肩膀上,力度很大,疼得他眉頭緊鎖,咬牙悶哼一聲。
“你不配做周家子孫,更不配做你父親的兒子。”
拐杖落到皮肉上發出的聲響很突然,驚地杭虞心尖兒一顫。
周靳禮挨了打反而笑了出來,“您教育的是,若是覺得不解氣,可以再罰我回去跪祠堂挨家法,拿我出了氣可就不能再為難小虞。”
他這話屬實是把周培江給氣笑了,敢情他是挨家法挨上癮了是吧。
其實他是知道周培江不會對杭虞做什麼的,二叔是真把他當親兒子,自然知道動了杭虞一定會傷了他們的叔侄情分。
周靳禮也是一樣,他也不會真的跟周家人決裂,更不會借著周家家主的身份威脅周培江。隻不過現如今確實是有些矛盾在的,雙方誰也不願意先妥協。
杭虞親耳聽著他們叔侄倆再一次因為她爭吵不休,周氏集團也因為周靳禮的朝令夕改生出不滿之心,目的達到,她卻說不上有多高興。把別人攪和的家宅不寧並不是她想看到的,但她隻能如此。
隻求周靳禮能夠為了周家安寧早點兒厭倦她,早日放手。
……
次日清早,周靳禮見杭虞的腹痛已經好了,原本是打算送她回家以後就動身飛華盛頓談生意。他也問過杭虞要不要跟他一起去國外玩一玩,杭虞拒絕了。
可前腳剛到家,後腳杭虞又把人纏住了,說是京城歌舞劇院的舞劇《紅樓夢》來港城返場巡演,她想讓周靳禮陪她去看。
周靳禮雖然掛念著國外的生意,但還是耐著性子哄著杭虞,“小虞,我今天必須得走,等我從國外回來再帶你去看好嗎?”
杭虞搖頭,“今天是最後一場,舞劇返場本來就很難得,錯過這次可就沒機會了。”
他輕歎一聲,撫摸著杭虞的額角,低聲哄著,“我會讓人給京城歌舞劇院捐助一筆基金,等我回來讓他們在港城安排加演,有錢能使鬼推磨,你想看幾場都行。”
聽了這話杭虞心裏不舒坦,有時候真希望周靳禮是個窮鬼。
“乖一點,這次的合作對周家國外分部的發展至關重要,合作商還等著我,真的該走了。”
該用的法子都已經用過了,還是沒能攪黃這次的合作,就僅僅隻是拖延了一天而已。
杭虞索性直接明目張膽的耍賴,挑明了說就是不想讓他走。拽著他的衣角不鬆手。
“在你心目中到底是工作重要還是我重要?你今天要是敢走,我再也不會讓你碰我。”
看著她放狠話耍無賴這副樣子,周靳禮不僅沒生氣,反而笑了出來,語調寵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粘人了,舍不得我走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