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香成:告別悲情意識,尋找中國位置(4)(1 / 1)

馬國川:尤其是年輕人,很容易激動起來,進而采取非理性的行動。

劉香成:年輕人不知道自己的曆史,國家對曆史也沒有做一個很好的交代。

馬國川:一個重要原因是,對曆史事實的歪曲性敘述和解讀,這對年輕人造成了傷害。一些年輕人對曆史采取虛無主義的態度,另外一些年輕人思想則被束縛在幾十年一貫製的口號式的曆史教育中,在和世界交往中總是充滿狐疑,以“陰謀論”的眼光看待世界。

劉香成:隨著經濟實力的增強,現在中國人也有一定的自信心,但是如果沒有對曆史的清醒認識,背負著沉重的屈辱感,年輕人就很容易采取非理性的舉動,今天跟法國人吵,明天跟日本人吵,還要跟美國人吵。

中國人受傷的感情至今仍然脆弱。不然的話,為什麼有些人會花幾千萬把圓明園的獸頭買回來,然後擺在那裏讓大家參觀,似乎這樣就一雪前恥了。這些舉動仿佛在告訴世人:我現在有錢了,我可以做這個事情。

現在還有那麼多的文物在國外,怎麼辦呢?能夠都買回來嗎?甚至有人參與競拍,拍到手了卻拒絕付款。這種沒有誠信的攪局做法,怎麼能夠獲得別人的認同和尊重呢?

“在中國,書寫曆史是既複雜又敏感的事”

劉香成:現在對曆史應該有個新的態度,不需要再以那種非常強勢的受害者的立場去看曆史。

馬國川:以客觀冷靜的態度去對待曆史,就要原汁原味地記錄曆史。

劉香成:人們如何感知曆史取決於曆史如何寫成。研究中國當代藝術的英國評論家凱倫·史密斯最近援引馬克·吐溫的話,她在回答“為什麼我們這麼厭惡過去”時說道,“因為它太讓我們丟臉了”。史密斯繼續說道,“如果曆史像馬克·吐溫說得那樣使人蒙羞,也是因為我們相信如此。同樣,至今一百七十多年裏數代的中國人乃至當代不少中國人都確信,從十九世紀開始帝國主義入侵者帶來的屈辱使他們蒙羞。這是需要糾正的”。

在中國,書寫曆史是既複雜又敏感的事。2011年初,據《南方周末》報道,中央黨史研究室連續四任主任曆時十六年才重修完成1949至1978年的曆史。由於這部書並沒有提及諸如1960至1962年大饑荒的確切死亡人數這樣的問題,引起了激烈的爭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