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學經拉扯著盛怒的吳霄,二人踉踉蹌蹌的回了府衙。
管學經把吳霄生拉硬拽的拽進知府宅,又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之後輕輕關上了門,氣衝衝的對吳霄吼道。
“吳霄,你騙我!”
“你那個暗器還能用!”
吳霄此時根本沒有在意這些,想去推門,可管學經死死攔著,隻好作罷。
“那又如何?怎麼,知府大人也會輕易把底牌示人嗎?”
管學經無奈的搖了搖頭,拉過來一把椅子坐下後,對吳霄說道。
“那剛才我不攔著你,你是不是要殺了那幾個李家人?”
吳霄沒回答,算是默認了。管學經見狀,無奈的說道。
“本官今日剛和李廣孝大吵一架,下午我的幕僚就打死他的家人,你覺得會不會有別有用心者將兩件事聯係到一起?”
“倘若如此,那些士紳地主必然聚在一起鬧事,本官一粒糧都要不來!”
吳霄看著管學經,一雙眼睛因為生氣而充滿血絲。
“那,那對父女呢?那女孩就活該被他們羞辱?”
“那不過是兩個饑民,又沒死,最後也得到銀子了!”
管學經說完這句話,抬起頭,目光堅定的看著吳霄。
“如果我想讓慶陽府少餓死些百姓,少一些如他們父女一樣的饑民,就隻能忍著!”
“你也要忍著!”
吳霄聽完,沉默了。
他很難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的是,管學經說的是對的。
他歎了一口氣,倔強的推開門走了。
管學經看著吳霄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自己在榆林苦讀十餘年,方才中舉。
當他剛坐上知府位子時,也和吳霄一樣,一腔熱血,嫉惡如仇。
可時間終會磨平少年的棱角。
。。。
第二天,吳霄照舊來上班。
管學經抬眼看了看他,二人相對無言。
今天的工作和昨日一樣,統計各縣夏糧收成。
直到下午申初時分,管學經讓吳霄回去了,自己則加班整理文書。
吳霄剛出府衙大門,卻看到了一個熟人,正是當日流賊來襲,攔馬的那名壯漢。
他嘴裏麵罵罵咧咧的,正氣衝衝的朝前走著。
吳霄看著有些不對勁,便急忙上前攔住了他。
“這位大哥,你這是要去哪啊?”
壯漢看了他一眼,愣了片刻後,說道。
“你是當日那個,一個人就把攻城流賊全打退的人?”
吳霄點了點頭,當時壯漢直接上前攔馬,也給了他不小的震撼。
這個人如果在冷兵器時代武力值都這麼高,可以拉攏一下試試。
壯漢見吳霄承認,立刻衝他抱了抱拳。
“你端的也是一條好漢,何不隨我一起去李家,討一個公道?”
李家,怎麼又是李家?吳霄納悶的問道。
“李家?他們怎麼了?”
壯漢聽聞,頓時火冒三丈,拳頭不斷地在半空中揮舞著。
“自那日之後,我便加入了此處衛所,當個兵,討口飯吃。”
“但是誰知那千戶劉穎,簡直就是他李家的一條狗!”
“他時不時叫我們去李家幫忙勞作,我們這些人,倒不像是衛所兵,卻好像是他們李家看家護院的奴婢!”
吳霄聽這話也有點懵,怎麼這豪族連軍隊都插手啊?
還有那個不同意自己在軍中做官的劉穎,他這麼幫著李家,看來也是李廣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