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霄坐在一旁,皺起眉頭看著囂張的李廣孝。
一個同知,敢這麼跟比自己大一級的知府說話?
還有管學經也很讓他吃驚,要知道,明朝的稅收上有一條規矩叫官紳優免。
就是官員士紳的多數土地是不繳稅的,這也就導致後期大部分士紳都是鐵公雞。
吳霄想著想著便有點想笑,這管學經嘴上訓著他,自己不也想讓士紳出點力嗎。
管學經拿著手中文書,看都沒看李廣孝一眼。
“李大人,這幾年大旱,要是再這麼強征下去,流賊隻會越來越多。”
“你難道想看著昨晚圍城的那些人日益壯大嗎?”
李廣孝手啪的一聲重重拍在桌麵上,以至於他的袖袍胡亂飄動著。
“管學經,官紳優免!你難道忘了嗎!”
管學經也不是泥捏的,火直接上來了,他忽的站起身,衝李廣孝大吼。
“那些大財主再不捐些,下麵五縣的百姓更沒有活路了!”
“李廣孝,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幹的那些勾當!”
“那些地主弄的隱田,是不是你牽的線,是不是你找人量的地!”
李廣孝被嗆住了,抬手哆哆嗦嗦的指著管學經。
“好好好,那你自己看著辦吧!”
李廣孝拂袖而去,留下氣呼呼的管學經和一臉懵的吳霄。
隱田,吳霄是知道的。
就是士紳地主們把自己需要繳稅的田瞞報,最後把瞞報的稅分攤到平民頭上。
但這些隱晦的事,管學經怎麼放到明麵來說了呢?
管學經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最後更是揮手將桌麵上的所有文書一下子全掃到了地上。
過了半晌,他扶著額頭,聲音虛弱的對吳霄說道。
“你先回去吧,明日再來。”
吳霄站起來朝管學經作了個揖,隨後出了府衙回了小院。
他進屋取了些銀兩,囑咐胡雨薇看好家之後,又匆匆出門。
他先是去成衣鋪買了一套明製漢服換上,把腰間手槍揣進懷裏。
隨後又讓店小二用把自己帽衫,短袖和牛仔褲包起來。
他穿著古裝,拎著大包再走到街上,終於和路上行人相差無二了。
現在,就剩下把頭發留起來了。
他正低頭思索著,往小院走的時候,忽的和一人撞了個滿懷。
吳霄抬頭一看,正是昨夜給自己引路的那個小吏。
吳霄念頭一動,朝小吏說道。
“這位大哥,昨日多虧了你領我,還沒曾好好感謝你呢。”
“今日我做東,請你吃酒。”
吳霄一邊說著,一邊拉著那小吏走向一旁酒樓。
小吏先是推脫了幾下,最後還是跟在吳霄身後走了進去。
自己也想客氣的拒絕,但是架不住酒樓裏麵飯菜飄香啊!
吳霄先是把包裹扔給店小二保管,隨後找了一個二樓的隔間,點上酒菜,和那小吏推杯換盞起來。
酒過三巡,小吏已然麵色通紅,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明朝酒的度數並不高,對在二十一世紀酒精熏陶下的吳霄根本沒有任何影響。
他見小吏醉了,便試探著問道。
“知府大人和同知大人,為什麼這般水火不容啊?”